淑贵妃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杨嬷嬷紧紧抓了她的手,一字一顿道:“娘娘,奴婢晓得您很惶恐,可您也看到了,现在圣上除了沉、溺丹、药,还理睬别的吗?冯振迟早有一手遮天的那一日,您莫非还看不透吗?”
“娘娘,此次万寿节,传闻圣上已经允了慈安宫的婉太妃,把定国公府二女人指给昱王世子爷。这三殿下眼瞅着也到了婚配的春秋,可奴婢瞧着,圣上似是没给殿下指婚的意义。”
那以后,淑贵妃便悄悄盯着了东宫的动静,不过常日里,还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也因为她的不争,愈发讨了圣上的欢心,常日里也爱往她这里来,说她这里温馨。
“你也晓得圣上的,如果老三有阿谁命,许会是功劳贵族家的女人,可圣上的心机愈发难以捉摸了,本宫也不知该如何和圣上说这事儿。”
翊坤宫
淑贵妃笑笑,非常不觉得意,她十六岁入宫,成元帝现在做出甚么事儿,她都不希奇了。
杨嬷嬷晓得本身无需在多说甚么,笑着把话题转到了御花圃集雪的宫女身上。
人大略都是一样的,特别是在这内廷,只会愈发的贪婪。淑贵妃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耐烦,天下没有谁比她更体味成元帝的多疑。她晓得,终有一日,成元帝和太子会生了嫌隙。
幸亏,这一天,终究让她比及了。
“奴婢还晓得,您故意想让圣上把许家四女人指给三皇子。可您不也是看着许晟阳位及内阁首辅,另有高宁大长公主的干系?您何必舍近求远,现在都城哪个世家大族,不得顾忌冯振三分。便是身份显赫的高宁大长公主,奴婢可传闻,前些日子往天佑寺的路上,被冯振的侄子冯嵩给冲撞了,可并没如何难堪这冯嵩。”
她现在虽是贵妃娘娘,可如许的事若真的产生,新帝即位,她和儿子能有甚么好的前程。宫里那位婉太妃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吗?
一旁奉养多年的杨嬷嬷含笑着帮自家主子斟了一杯茶,递上前,“主子,有了今个儿这事,圣上对太子爷,怕是更没耐烦了。太子爷嫡出又如何,自小被立为储君又如何?还不是遭了圣上的猜忌。”
要说这宫女能有甚么事儿,主子命,谁还真的敢扰了贵妃娘娘的安逸,可此次的事儿,却让杨嬷嬷按捺不住,说了出来给娘娘逗趣。
“再说,太子殿下不喜内侍,对冯振向来都没好神采。这正巧给了您机遇。”
杨嬷嬷不动声色,缓缓道:“圣上是天子,朝臣自当效力。只是不晓得,此次又有哪个不怕死的御史劝谏了。”
淑贵妃当即就身子一僵,再也迈不开法度。
“圣上早就成心建立皇家道观,那方士高归真还说,“乾卦”位于西北,代表天,最是高贵,也难怪圣上终究会挑选了建在景山之西。”
想到自个儿的三皇子何曾受过圣上如许的宠溺,她心中刹时就不平了。或许也是从那一瞬开端,她心底有了计算。在她眼中,若论聪明,自个儿儿子一定就不如太子。
“并且图纸中的正门正对紫禁城西北角内金水河的入水口,又南临筒子河,东侧青龙位有景山矗立,西侧白虎位有太液池。如此选址,本宫不得不说,圣上此次真的筹办大刀阔斧了。”
她把玩着本技艺腕上的羊脂玉镯子,漫不经心道:“怕甚么?不是有外务府在吗?这只要圣上高兴了,谁还能扫了圣上的兴趣。何况,开春以后,又该有新的宫女采选入宫了,宫里还真能缺了奉养的人不成?”
淑贵妃嘴角嘲笑:“你还看不出来,圣上这是在防着本宫呢。太子妃娘家是兵部尚书罗家,圣上若真有废太子之意,在三殿下选妃这事儿上,必会精挑细选。他不会答应三殿下成为另一个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