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子。”肖土庚不屑地踢了踢他，道：“喂，看你这怂样，是如何给选上的？我矿上送饭的兄弟都比你健壮。”
肖土庚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见前面有人抖开衣服穿，也跟着先套上了一件小衣。有了这层遮羞布，肖土庚感觉本身的力量和胆气又返来了，再次望向阿谁光身子颤栗的男人时，目光竟然有些锋利。
“不准说话！出来分床！”这里的大汉将军明显比澡园子里的要凶恶很多。
肖土庚抿了抿嘴，暗道：说话都不准，这到底是从戎还是囚徒？他脚下没有逗留，这条青石路早就被前面的人踩得水滑水滑的，另有那些不长胡子的内侍，时不时用水将地上的黑泥冲到两边去。
“大哥，这啥字呀？”那人带着钦羡的目光问道。
肖土庚见出去的将士面色不善，一边吼着滚出去，一边拿鞭子、棍子乱打，赶紧拉起家边的壹捌贰肆往外跑。
那人听了惊惧交集，颤声道：“大哥，那俺爹娘给的大名就没用了？”
——操！如何轮到我就这么快！
“俺挺小的时候就跟爹娘逃到永平了。”那人缩了缩脖子：“大哥哪儿人啊？”
肖土庚这才松了口气，扫了一眼阿谁满脸惊惧的男人，暗道：算你小子懂事。
“抢床铺。”中间那人也是看得心惊肉跳，缓慢答了一声。
那男人就像是披了皮的骨架子，丁点肉都不见。他胆怯地看了肖土庚一眼，将屁股挪开了几寸，紧紧搂着衣服。
“字。”肖土庚斜眼看着这个连草码都不熟谙的男人，心中充满了优胜感。
过了两息，那将军见没人出来，甩了甩鞭子，身后那些壮汉分头进了营房。顷刻之间，各营房里鸡飞狗跳，哀嚎一片。
“那衣服都不要了么？”有人在肖土庚身边轻声感喟。
肖土庚冲到内里的时候，别的几个营房里也连续有人冲了出来，都是一脸茫然。
肖土庚可不想因为说话被人抽一顿，赶紧抱着衣服跟着世人进了营房。营房固然老旧，却没有较着漏光的处所，这就意味着风雨天也不会有大雨下出去。再看看旁人的神情，肖土庚也忍不住咧嘴笑了，看来阿谁招兵牙子没哄人，天子的儿子公然风雅。
“喂，快把衣服穿上。”肖土庚抡起巴掌，看似轻松地拍了这男人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
“一八二三。”肖土庚读出了上面那排草码。就着窗口的光，他看得出上面另有一排字，是笔划庞大的正体字。从字数上数来，大抵是跟草码对应的意义。
“换人！”
肖土庚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一把夺过他的竹牌，指着上面的正体字，像是本身真的熟谙一样，读道：“壹捌贰肆！这就是你的号牌，往先人家叫这个号，你就承诺，不然军中就要砍头！”
肖土庚嘬了个牙花子，眼角抽搐，低声问中间的人：“这犯了多大的罪恶？”
大汉将军俄然暴喝一声。
肖土庚赶紧按住那男人，大笑道：“兄弟，快穿啊，谨慎冻着。”
“你上铺！牌子拿好！”
“嘁，这才哪跟哪啊？听口音，你辽东的？”肖土庚虚荣心大为满足，盘腿上了床。
世人只听到炸雷似的吼声：“列队！”这才想起当日应招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学的行列。但是这一起上过来并没有牢固步队，分营房床铺又将本来熟谙的人打得更乱，一时候谁都不晓得该站在那边。
“俺也不晓得……阿谁宋老爷让俺跑了两圈，就要俺了。”壹捌贰肆道。
肖土庚转头一看，倒是个眼熟的人，固然一起上没跟他说过话，但倒是每天都见着。他正想答话，俄然听到一声鞭响，与此同时发作出一声闷雷般的喝斥：“不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