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却记得。”朱慈烺笑着将京营从崇祯九年以来的每年花消背诵出来。
而现在看朱纯臣的态度,明显是不筹算昂首认罪了。
但是这位国公爷并没有多少忠君之心,不但不能虔诚勤恳地将京营练习好,乃至在李自成兵临北京的时候,开朝阳门献城。不管崇祯被争光到多么境地,对成国公朱纯臣也绝无一丝半点的虐待,而此人却能够开门献城,过后又与陈演率百官上表劝进,可谓无耻之尤。
现在这个奥妙已经传给了姚桃,成为东宫账目考核的奥妙兵器。
朱慈烺并不因为朱纯臣的态度而有所不快,缓缓道:“公爷总督京营,可晓得京营的火药每年要买多少?”
作为第十二代成国公,朱纯臣是靖难名将朱能的嫡孙,崇祯元年监修《熹宗悊天子实录》,三年进太傅,九年总督京营,非常受天子倚任。作为天子的宠臣,国度功臣以后,正一品大员,得封公爵,执掌国度最“精锐”的军队,用“位极人臣”来描述朱纯臣一点都不过分。
——这类事,派个内监来就行了,哪有太子和国公亲身群情的?太失天家面子!
朱纯臣心中暗道。
朱慈烺见到他时,还能面带浅笑,已经是很不轻易了。
皇家本来就有宝和等店,卖力运营各处商贩贩来的杂货。一共有六家店,名为宝和、和远、顺宁、福德、福吉、宝延。提督寺人的厅廨设在宝和店,都坐落在戎当局街。
朱纯臣听得脖颈生寒,一则是因为太子明显有备而来,二则也是因为上面的人作假实在太偷懒,只在每年的数量上加减一二百两就算完事。就算是个内行,也会忍不住对于如此稳定的数据产生思疑。
朱慈烺向来不是一个喜好逼迫别人的人,他但愿大师都能够自发掌控最后一次机遇,而不是抵赖和抵当。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也就只要一个别例来处理题目了。
“内帑本来就支给三大营粮饷、东西、兵杖等银子,又要支给兵仗局火药局银粮,用来供应三大营。这岂不是一件货色卖天家两次银子么?”朱慈烺道:“神庙时候,上面的人还诚恳些,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报上来。现在我要求了了各项开支列表,他们就敢这么乱报一气。既然如此,我就让他们真的花银子买就是了。”
“蒙陛下洪福,殿下垂问,臣尚能轻易度日。”朱纯臣身为国公,祖上两代封王,面对太子也没甚么好畏敬的。
这只是火药一项,并且完整从道理动手,朱纯臣脑筋里一转,便对道:“殿下有所不知,因为京营外派作战,火药便耗损在了战阵上,用来练习的火药就少了。我三大营各营火药装备都是定命,不准增加减少,故而一贯稳定。”
“公爷别来无恙。”朱慈烺待朱纯臣行了礼,还了半礼,平和道。
他早就将让侍从二科将京营这七年来的现金账转改成了假贷记账法,就算对方把账做平了,还是能够用“本福特法例”来判定是否有人做过手脚。
“殿下当学治国之道,此等小事,交给账房便是了。”朱纯臣倚老卖老道。
这法例是太子在宫中奉告周皇后的,与假贷记账法同用,能够一眼看出是否有人舞弊,而不晓得这法例的人,则会心生害怕。
按照本福特法例:在一堆未经润色的数字中,开首是“一”的数,呈现概率约为总数的百分之三十;开首是“二”的数,呈现概率约为总数的百分之十七;开首是“三”的数,呈现概率约为总数的百分之十二……以后顺次递加,开首是八和开首是九的数字,呈现概率总和,最多是总数的百分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