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宁氏的背影,顾伽罗幽幽的说道:“这起子人底子就是一群白眼狼,养不熟!”
宁氏不在乎的摆摆手,然后笑着对县主道:“传闻要给姚家下聘了,我是勉哥儿的亲娘,便想着过来瞧瞧。大嫂,我可不是不信您,只是……唉,我们都是做母亲的,疼惜儿子的表情,想必您也能了解。倘有失礼之处,还请大嫂包涵。”
这么点钱,他们齐家给庶子结婚都没有这么寒酸。客岁齐慎之迎娶罗氏的时候,还花了一万两呢。
齐勉之相较于齐谨之就减色很多了,他一不是嫡宗子,二没有官身,迎娶的也不是甚么高门显户人家的令媛。
齐家这家可不好当,公中底子就没有甚么银钱。所谓‘当家’,底子就是做‘冤大头’,拿本身的嫁奁添亏空。
顾伽罗欠身施礼:“见过婶娘!”
顾伽罗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聘礼票据,略带担忧的说道:“旁人也就罢了,只婶娘那儿就不会等闲承诺啊。”
又再三感激了县主当家的辛苦,还表示给姚家的聘礼,就遵循县主的意义办。
宁氏权当没有听出县主话里的刺儿,接过票据,还没看两行,神采就变了。
县主唇边闪过一抹讽刺,得,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甚么?
齐家能给齐谨之破钞近十万两的银子娶媳妇,轮到齐勉之了,即便齐家大不如前,也不能相差太多。一半是不敢想了,但三分之一总能达到吧。
宁氏本来还想反击归去,但县主的那句‘亲身来做’,惊醒了她。
实话说,如果齐家没有式微,哪怕是齐勉之也不会迎娶一个‘女医’!
兵戈最赢利了,即便是在瘠薄的西南,齐令先随便剿除一个盗窟,就能弄来一箱一箱的金银财宝、贵重药材。
这可不是‘代价’五万两,而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啊。
姚希若和齐勉之是皇后下懿旨赐的婚,婚期就定在了三月初。
而县主呢,是齐家独一保有品级的人,行事的时候稍有不慎,便会落下‘放肆放肆’、‘以势压人’的恶名。
门帘轻响,宁氏裹着一身的寒气,急仓促的走了出去。
春暖花开,阳光亮媚,氛围中都满盈着甜香的味道,恰是婚娶的好日子。
而以姚希若的‘代价’来讲,齐家也确切无需破钞太多的聘礼。
都是齐家的嫡出血脉,她们东府模糊还比西府更‘正统’一些。
但再有面子,她也只是个‘女医’。如果不是出身还算清贵,没准儿还会被人归到‘匠籍’呢。话说,大夫这个行当,在大齐的职位至心不高。
县主听了这话,顿时变了神采,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家老爷交战西南,二堂弟去那边也不是游山玩水。至于官中的银钱,自有账目,官府来查抄的时候早已交割清楚。弟妹说这话又是甚么意义?”
但大长公主到底是长辈,又丢了公主诰封,世人向来怜悯弱者,哪怕明晓得大长公主不是个善类,可看到她老景苦楚的模样,也忍不住心生不幸。
清河县主是皇后的侄女,应当不会抹了皇后的面子。
“母亲,这聘金会不会太少了?”
县主是长辈,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透。
过两天便是个黄道谷旦,是齐家向姚家下聘的日子。
一个月的时候过得很快,转眼便进入了三月。
在正式婚礼前,另有很多法度要走。
顾伽罗也怒了,心道,东府这群人真是无耻,吃西府的、住西府的,西府养了他们一家好几个月,他们不说心生感激,却还要嫌弃西府没有拿出全数家底来供他们华侈!
笑着点了点头,县主表示‘了解’,然后请宁氏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