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有面子,她也只是个‘女医’。如果不是出身还算清贵,没准儿还会被人归到‘匠籍’呢。话说,大夫这个行当,在大齐的职位至心不高。
宁氏的私产所剩未几,她可不想全都填进齐家这个无底洞里。即便是为了本身的儿子也不成!
料想中的三万两变成了三千两,宁氏心中的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强忍着内心的不忿,宁氏仓猝给县主赔罪,直说本身是午觉睡迷了,方才说得都是胡话、梦话。
宁氏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加快了脚步,一起朝萱瑞堂赶来。
而县主呢,是齐家独一保有品级的人,行事的时候稍有不慎,便会落下‘放肆放肆’、‘以势压人’的恶名。
宁氏却不这么想。
萱瑞堂的西次间里,县主也正在跟顾伽罗筹议给姚家下聘的事儿。
过两天便是个黄道谷旦,是齐家向姚家下聘的日子。
待她将短短的票据看完后,脸上的笑容便再也挂不住,“大嫂,这、这未免也太减薄了吧?”
顾伽罗也怒了,心道,东府这群人真是无耻,吃西府的、住西府的,西府养了他们一家好几个月,他们不说心生感激,却还要嫌弃西府没有拿出全数家底来供他们华侈!
都是齐家的嫡出血脉,她们东府模糊还比西府更‘正统’一些。
姚希若和齐勉之是皇后下懿旨赐的婚,婚期就定在了三月初。
零零总总加起来,齐家给顾家的聘礼足足有八九万两银子呢。
宁氏权当没有听出县主话里的刺儿,接过票据,还没看两行,神采就变了。
县主是长辈,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透。
实话说,如果齐家没有式微,哪怕是齐勉之也不会迎娶一个‘女医’!
固然姚希若靠着‘入迷入化’(此处绝对写实)的医术,在宫里很有些面子。
门帘轻响,宁氏裹着一身的寒气,急仓促的走了出去。
宁氏只生了两个儿子,小儿子的婚事又是轰动了宫里的大事,她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只见顾伽罗冷哼一声,道:“我算是听明白了,婶娘这是怪我母亲当家不公呢。这也好办,不如由婶娘来当这个家。我母亲也是有春秋的人了,似婶娘这般闲着吃茶岂不更好?又何必做那等吃力不奉迎的事儿?”
“母亲,这聘金会不会太少了?”
县主听了这话,顿时变了神采,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家老爷交战西南,二堂弟去那边也不是游山玩水。至于官中的银钱,自有账目,官府来查抄的时候早已交割清楚。弟妹说这话又是甚么意义?”
宁氏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方才顾伽罗坐的褥垫上,手肘放在炕桌上,体贴的问道:“大嫂,不知聘礼票据可都订定好了?”
宁氏本来还想反击归去,但县主的那句‘亲身来做’,惊醒了她。
齐家能给齐谨之破钞近十万两的银子娶媳妇,轮到齐勉之了,即便齐家大不如前,也不能相差太多。一半是不敢想了,但三分之一总能达到吧。
大红的嫁衣衣袖里,姚希若一只手握得紧紧的,掌心正藏着一枚从体系里兑换来的药丸……
县主叹了口气,道:“我晓得委曲勉哥儿了,但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儿。家里只要进项却没有多少进项,高低几十口儿的人,每天都要吃喝花用。勉哥儿大喜,我也想风景大办,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没钱,我这个当家主母故意却也无何如啊。”
兵戈最赢利了,即便是在瘠薄的西南,齐令先随便剿除一个盗窟,就能弄来一箱一箱的金银财宝、贵重药材。
在县主的极力筹划下,齐勉之和姚希若的婚礼办得也算风景,统统来宾见了,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赞县主贤惠、齐令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