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委曲,罗氏也不敢昂首看大长公主,唯恐本身忍不住,会透暴露来,到时候获咎了这位‘祖母’,她和三爷必定没有好日子过。
清河县主坐在鼓墩上,闻听此言,微微直起家子,略带恭敬的说道:“提及来,这件事也不算甚么大事,说穿了不过是刁奴仗势欺人,罗氏受了扳连。”
“唉,不幸那季姓贩子平白花了一万余两银子的房钱,竟是连铺子的边儿都没有摸到,一怒之下,便将那掌柜的告上公堂,”清河县主缓缓报告着,瞥了眼跪地垂首的罗氏,道:“而那掌柜的是罗氏名下的主子,主子犯结案,可不就连累到罗氏了嘛。”
“当初顾氏只是把那掌柜一家给了罗氏,可四间店铺却并没有转赠,仍然是顾氏的私产。顾氏没了掌柜的,便将店铺都转租出去,同时转给了一个姓季的贩子,但那掌柜的仗着、仗着新主子的权势,竟然赖着不走,季姓贩子数次上门催其搬场,那掌柜不但不承诺,反而将人打出去。”
甚么季姓贩子?甚么另租别人?清楚就是顾氏的狡计!
清河县主却不觉得意,仍然温婉的笑着。
现在,竟然有人敢告罗氏,安然不由思疑,今后是不是也有人会将挑衅她这个大长公主?
再者,谢家富甲天下,却不张扬,也从不掺杂皇室争斗,本本分分的做皇商,老诚恳实的给皇家赢利,是以大齐三任天子,对谢家都非常对劲。
清河县主的话还没说完,罗氏的脸先是一红,旋即又变白了。她冤枉啊,算计顾氏、谋夺财产这事儿,至心不是她干的,而是另有其人。成果本身甚么好处都没有沾到,却无端背了个骂名,真真冤死了!
罗氏却有些坐立不安,清艳的小脸上尽是忐忑,踌躇好半晌,她才怯怯的从鼓墩上起来,徐行走到宝座前,盈盈膜拜,“孙媳、孙媳也不知获咎了哪位朱紫,竟、竟遭此灾害,还请祖母为孙媳做主啊。”
清河县主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是如许,一个多月前,我们家的顾大奶奶出府的时候,许是顾念与罗三奶奶的交谊,竟‘亲身’转赠了一家主子给罗三奶奶——”
“1、一万两?”时至现在,大长公主如果还没有想明白此中的枢纽,她也就白活这么大年纪了。
“嗤嗤~~”
打蛇打七寸,顾伽罗要反击,要抨击大长公主,天然要朝她最大的痛点上戳。
“甚么?五万两?”大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了,惊呼出声。别看她做了几十年的尊朱紫,但骨子里倒是个极鄙吝、既贪财的贩子小民。想来也是,高祖贫农出身,大长公主在没当公主之前,十多年都是个普浅显通的村姑,从小有影象以来,便是无休无止的贫困、饥饿。
当然,也有脑筋矫捷的,连络那句‘顾大奶奶出府’,刹时明白了清河县主话里的深意——甚么转赠主子呀,清楚就是罗氏趁火打劫,见顾氏被押送去了铁槛庵,便公开里下黑手,偷偷收拢了顾氏的主子。
清河县主意状,也不焦急,缓缓将事情的委曲说了出来:“……顾氏转赠给罗氏的那家子下人,当家的是内里商店的大掌柜,曾经为顾氏掌管着四家店铺。”
清河县主一边将顾伽罗信中编辑的故事煞有其事的讲了出来,一边悄悄察看在场人的神采。除了罗氏低着头始终看不到神采外,齐家东府那群主子,从大长公主到年纪最小的三女人,一个个的神采都不如何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