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宗族看法深切民气,除非是对族里有深仇大恨。不然谁也不会主动提出分宗。
既然撕破脸了,齐令先也不客气,直接指出大长公主的讲错之处:让齐令先做齐家家主的是贤人,大长公主质疑此事,岂不是在思疑贤人的决定?对贤人不满?
起码落在旁人眼中。齐令涛这个族长只是在保护家属的敦睦与生长,绝对没有甚么私心。
齐令源内心暗恨,他能跟齐令先吵架,直接脱手也没甚么,‘兄弟’嘛,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
亲眼看到东西两府对决,齐令涛先是惊呆了,旋即内心惴惴,这会儿则是难堪的不知做甚么好。
牙齿咬得咯咯响,齐令源却还要收敛肝火,低声报歉:“嫂子经验的是,我、我不该跟堂哥顶撞。然,牛不饮水不能强按头,母亲成心另立宗祠,我也想完成亡父遗言,还请堂兄和大嫂成全。”
外人也就罢了,她堂堂公主何曾惧过那些人?
齐令涛面皮儿臊得慌,但到底银钱比面子首要,他又咳嗽了一记,直接点名:“大堂兄,你意下如何?”
“咄咄逼人?明天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源大老爷,做人可要讲知己啊~~”
大长公主一噎,刚才还熊熊燃烧的肝火,刹时冷却。
齐令先满脸的无措,眼中还带着模糊的伤感,仿佛在无声的诉说委曲:我们对你们一家子仁至义尽。不求你们回报,你们也别这么坑人哪。
但凡是晓得些齐家故事的人,听了大长公首要求分宗的动静后,第一个反应定然是‘齐谨之闯了大祸,平阳不肯被连累,这才要与西齐做切割’。
东齐的人就多了些,齐令源、齐勤之、齐勉之、姚希若、齐良之等一家五六口人,将右边的一溜椅子坐得满满铛铛。
齐令源见母亲神采都变了,心下焦急,没好气的喊了句:“我只是想完成父亲的遗言,这也不可吗?我们这一房伶仃分出去,与族里,与你们西齐,没有半点毁伤,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堂下摆着两溜官帽椅,左边首位上坐着齐令先,清河县主坐在他身侧,齐敏之和齐恒之因年纪尚幼便没有跟来,西齐只来了齐令先佳耦两个。
清河是长嫂,又曾经在东齐流浪时予以援手,她如许训戒小叔子,倒也不算太失礼。
嘭的一声,她用力将念珠扣在身边的桌子上,冷声道:“为甚么?为甚么?我来奉告你为甚么!驸马才是齐家的嫡宗子,承嗣之人,现在齐家的族谱、宗祠却都由你齐令先把控,我的源哥儿反倒成了旁支!”
但是来之前打算得好好的,这会儿真的伸开了嘴,他却感觉非常心虚。
齐令先是无声的控告,而清河则是把话都说到了明面上。
大长公主似是要把心中统统的痛恨全都宣泄出来,胸脯狠恶起伏,神采也由最后的作秀变成了真情透露,她一指齐令先:“你何德何能做齐家的冢子?又有何资格秉承齐家的统统?我家驸马才是真正的原配嫡子,我的源哥儿才是端庄的嫡子嫡孙,现在却要被你踩在脚底下,我、我――”
大长公主暗自气恼,不再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父老模样,冷冷的问了句。
齐令先沉默很久,方缓缓问了句:“伯母,您是皇家贵女,又是家中长辈,但有叮咛,侄儿无敢不从。只是,侄儿有句话想问问伯母,您这么做,是不是误信了坊间的谎言,继而嫌弃谨哥儿给家里丢人?”
悄悄咳了一声,齐令涛脑中飞过地契、房契、银票等契纸,调剂了下情感,持续保持脸上的至公忘我。配上他日渐发福的圆脸,倒还真有几分寂静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