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武都心中暗骂几句,他俯身翻开被子,懒洋洋地正要上床,脑中俄然有电光火石般动机的闪过,暗淡中,他一下子僵住,蓦地瞪大了眼。
一片火把点起,亮光顿时照满了整件屋子。
潘武都下认识地挪了挪身子,他的尾椎摔得不轻,身子一动便疼的呲牙咧嘴。
李虎舞动手中带血钢刀,转头对身后厉声低喝,面色刻毒,“一队跟着我清除前院,见人便杀,不要手软,另一队跟着高司马,快!”
刚把身子探出窗外,几根锋利发亮的矛尖枪尖,已由窗下寒光闪闪逼了过来。潘武都头皮发麻,忙不迭地今后便缩,举止失措间,一下子从半人高的窗台上,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疼的耳目倾斜。
内里的惨叫声已由远而近的传来!他一下子惊觉过来,看都没看床上的女人一眼,回身便翻上窗台,想跳出去逃脱。
李虎面无神采的看了潘武都一眼,转首对高岳点点头:“整院已被清除,亲兵头子莫胡卢负隅顽抗,部属已亲手斩之。”
固然没有详细明说,但是留字条也是一种很大的警示。这必定是突贵偶然中,查知了一星半点甚么对高岳倒霉的情状,迫于情势便仓促留下字条提示,厥后却被郅平发觉,终究惨遭杀身之祸。
“咣当”一声,卧房的门已被重重踹开。床上的桃枝从睡梦中被俄然惊醒,茫然了半晌,看着一个高大身影领着一群人,轰的一下涌了出去。
潘武都跌坐地上,面色灰败,大开着的窗口,砭骨北风凌厉的扑了出去,他又冷又惧,但额头上倒是盗汗不止。亮光乍起,他被晃得不由得眯起了眼,却仍然探着脑袋,极力的往前看去。
看了字条后,高岳和韩雍商定,高岳诛杀潘武都后,并不冒然出去,只在院中闭门恪守,等候韩雍率部赶来;而韩雍会尽最大才气,用最快速率,弹压收编潘武都余部后,第一时候便赶去和高岳汇合。
高岳俯身在门外,一动不动好像石雕。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大门刚开了一道缝,他突地跳起,手中长枪在空中一招,短促地低喝一声:“冲!”
潘武都心中如被巨鼓重锤撞击,盗汗爬满了满身的毛孔,头发根根竖起,打了个冷颤。
高岳倒提长枪,渐渐走到潘武都身前,低头冷冷地俯视着他。枪尖血迹未干,在火光晖映下,射出一股妖异的深红色。屋内氛围中,一股狠厉杀气,无声地满盈开来。
他眼疾手快,手中长枪往前一个突刺,那值夜亲卫老鲁,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直直刺穿咽喉,鲜血狂喷,想喊却只能“嗬嗬”地低呼几声,捂着脖颈软倒在地,兀自弹腿抽搐,病笃挣扎。
惨叫声!前院传来的是惨叫声!
“扑哧”一声,从院墙内里,扔出去一个物事,在院中地上滚了数滚,愣住不动。有士卒仓猝拿火把去照,世人急抬眼看,火光乱跳之间,那物事,鲜明是老卒突贵的人头!
“呀!”一声持续的锋利喊叫,却将世人惊得浑身一跳,循名誉去,倒是那床上的桃枝,目睹潘武都被杀,惊骇地神经崩溃,抱着脑袋只顾埋首放声嘶叫,身下木床被她抖得吱吱作响。
“城主大人?……”
“狗贼,你们想……啊!”
床上桃枝迷含混糊地哼了好几下,翻了下身子,一条乌黑丰腴的大腿,伸出被外,搭在床边。
几声短促的惨叫声刺入耳中。高岳面色愈发冷峻,他脚步急停,一摆手,止住了身后代人,表示各自藏身在廊柱、花坛以后,屏声静气。
此时门外一阵声响,包抄在屋外的三十名兵卒,都畴前门连续出去。未几时,李虎也拎着钢刀走进屋内,手里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