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先生骂我为贼,就教先生,甚么是贼?”
在如狼似虎的兵士面前,不说郡官们相顾失容,已是浑身发软,就是曹莫,也是面庞失容。
“一群尸餐素位、碌碌有为之辈,自夸士名流风骚,成日里不谈国事,不言民生,只一味清谈那些不知所谓无关痛痒的闲话,还觉得高雅。清谈清谈,能富民否,能却敌否,能规复沦丧的故乡否!”
高岳见曹莫模样,晓得贰心中已动。便临时撇下了他,回身来到一众郡官身前,嘲笑道:
“高某鄙人,心中实愿与曹先生同心合力,为我百姓桑梓,同谋福利,未知先生允否?”
“百姓在这等官吏部下,便如那没了娘的孩子,不。是没了亲娘却有凶悍继母的薄命娃,朝不保夕,流浪困苦,死活都无人关顾。”
“先生口不能言,实在心中答案,已然了然。”高岳诚心道,“非常之时,我行非常之事,何惧人非议?长安被匈奴贼寇攻击,国度存亡存亡之际,我心中焦心气愤,直欲立时整兵勤王,摈除胡虏,虽百死也义无反顾!”
“……未曾。”
堂上摆布士卒,上前一步,哗得一下举起手中戈矛,个个虎视眈眈,凶神恶煞,又几个怯懦一些的掾史,已是接受不住,吓得失声叫了出来。
曹莫见这“匪首”,年青高大,威武结实,气度倒也不凡,对本身说话言语间,也颇是文质彬彬,客气有礼。不似畴前见过的那些残暴卤莽的匪贼,只以毁灭、劫掠、殛毙为乐,不成理喻。
堂上一时静悄悄的。高岳不说话,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一众郡官低眉垂首,心机各别。
曹莫固然受了惊吓,但还是尽力挺直身躯,不肯暴露一丝胆小的神态。高岳斜睨,见此不由微微点头。
“我本对郡中大小官吏,绝望至极。可贵有曹先生不图浮名,一心为民;又且不畏强权,刚正不阿,以凛然正气,彰显为官风骨,如许的好官、清官,我心中佩服不已,偏生尔等还一味架空打压,讽刺讨厌,真乃狼心狗肺之徒!”
而郡将乌吐真,不清楚为人,因为他向来不屑理睬卷着裤腿,污泥沾衣的曹莫。二人同事两年,竟然根基没有甚么交集。
高岳笑了一笑,心中对曹莫的印象又好了三分。他不置可否,只道:“先生所言,涓滴不差。但是,我试问先生。”高岳俄然进步调子道:“先生自进城来,可曾看到一兵一卒为非作歹?可曾见到一人一民惨遭伤害?”
又道:“我高某起兵,只为胸中抱负,上匡扶天下,下拯我百姓。毫不会滥杀无辜,涂炭百姓。但我若真是那残暴强盗,尔等这般毫无时令、自甘顺服的模样,竟也是却敌保民的本职地点吗?”
高岳不由想起宿世,朝廷上至天子,下至牧守,多数贪恐怕死,对金国一味摇尾乞怜,只要能够苟活,甚么前提都能够承诺。
无数抗金将士血洒疆场,生者冻饿瓜代,却不泄气。但是,寄父岳飞那样公忠体国的奸佞之士,到最后还逃不过一个死字。公理安在?天道安在!
因而,从对付了事到避而不见,乃至劈面回绝怒斥,曹莫也渐渐认识到了,他和丁绰,毕竟不是一起人。
即便有甚么牵涉,需求乌吐真晓得表态的,常常看到乌吐真昂然自如的从身前迈着大步而过,曹莫也自发或不自发地闭上了嘴,他晓得,说了也是白说。
“你……我……”
“好。那么反观你这一众同僚郡官。我为山民之时,便听闻此辈为官一方,庸庸碌碌,高低沆瀣一气,只以财帛妇女为乐,涓滴不以百姓子民为己任,尸位素餐,清谈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