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忙打断他道:“我不过是小小的一方牧守,替朝廷把守陇西之地,谈甚么纵横天下,大王子言重了。”
杨轲轻拂袍袖,目光明朗,安闲道:“畴前有所冲犯和获咎,将军未有斧钺加身于我,感激不尽。将军如此看重鄙人,又诚惶诚恐。既有缘再次相遇,又蒙见召,若更推让便显得不近情面,实在却之不恭,我情愿今后跟随将军,略尽微薄之力。”
末端,杨难敌至心叹道:“杨先生有才学,可惜我德行陋劣,没法支出麾下。听他对高将军非常赞誉,现在我情愿举才让贤,使他能够跟随明主,充分阐扬他的才调。”
他头也未抬,低声又道:“将军,此地比方癣疥之疾,未几久便可自愈。将军亲信大患,乃是柴门以外卧有垂涎猛虎,何如不趁早北归,固门自守,再寻机缚虎称雄?”
杨难敌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见氛围有所和缓,又诚心道:“高将军,我陇南氐人,真的不想与你势成水火。且我部族虽小,也稀有十万之众。真要想灭而绝之,便是南阳王亲来,也不是轻易办到的事。最首要的,是将军与我两家底子没有甚么好处抵触,却兀自苦苦争斗,不管胜负,恐怕最后都便宜了别人。将军智勇兼备,不会不晓得此中的事理。”
高岳摇了点头,斩钉截铁道:“以上前提我能够接管。但西和城是我奋力夺得,既然已入口中,何如复又吐出。且我军将士抛洒鲜血助我开疆拓土,怎能如儿戏般草率转来赠去。这一条,不消复议。”
高岳听杨茂搜娓娓道来,心中愤激不免垂垂停歇。他几次点头,末端既惊且喜,“如此,杨先生果然愿屈居麾下,随时指教于我?”
杨难敌心中暗道此人年纪悄悄,便也有了枭雄气质,提及愿意之话来的确面不改色。听高岳如许冠冕堂皇的说,杨难敌也不戳破,径直道:“容我将父王之意,传达将军,以供参议考虑。”
“如果等闲还给你们,我又如何和部下将士交代?再说,陇西郡,本来也不在我手中,但现在我不还是做了陇西太守么。”
现在两边相斗,高岳占尽上风。以是在构和桌上,杨难敌有求于人,又不得不做弱势一方。眼下进退两难,杨难敌晓得要出杀手锏了。
高岳面色稍霁,似笑非笑道:“大王子诚心之意,我俱已感受。我又何尝想和贵部兵器相见!但是现在上有南阳王的令旨,下有全军将士的昂扬战意。如果此时俄然罢兵,”高岳愣住半晌,缓缓又道,“我又拿甚么堵住悠悠众口、汹汹群情呢?”
“这!”杨难敌有些急了。西和城意义严峻,落空西和,等因而自家北大门的钥匙被别人捏在手中,如果不收回西和,归去实在不好交差;但如果此时一意对峙,恐怕将激愤高岳,导致不欢而散,使好轻易进入本色的和谈,功亏一篑。
高岳沉默不言,四下梭视。杨难敌略显严峻,眼巴巴的望着。高岳心中暗叹杨轲所言一针见血,当下便干脆顺水推舟道:“也罢。只要氐人至心交好过我,我又何忍拒之门外?我今看在大王子热诚之心上,且有杨先生之面,西和城我便偿还与你。”
高岳一愣,不晓得杨难敌媾和如何议着议着,俄然扯到这个话题上了。他不暇多想,便直截了当应道:“良策。若以此计而行,能够使我军头尾不能相顾。但是贵军失在机器拘束,不会矫捷机变,又没有抓住战机,成果被我各个击破,终究得胜。”
杨难敌摸索道:“引杨先生入将军麾下,乃是我又一诚意的表示。不知高将军,可愿再考虑考虑西和城归属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