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氏自桓温起,一向存不臣之心,现在他们已掌控荆州。”谢道韫皱眉说:“现在桓氏与司马元显在朝中角力,则看北府军主师刘牢之今后归依那家。”
谢东衣又道:“公主在府中无人服待,姐姐房中有一名叫青荷丫环,聪明聪明,调去服待公主数日,姐姐不会舍不得吧?”
“使不得,使不得,”司马雪双手乱晃,连声道:“我出宫后数年,早已风俗一人独居,若留青荷在房中,反倒不安闲起来。”
“谢公子来了、”城门口守军见到谢东衣,一起躬身见礼,谢东衣神情冷酷,悄悄点点头,在世人一片崇拜的目光中,带着司马雪缓缓进城。
“高恩华一名浅显羽士,若在承闰年间都不配与士族弟子同席而坐,我乃谢氏弟子,岂能甘心输给他?”谢东衣愤然说:“皇族和士族中纵有仙颜女子,可除了司马雪长公主,谁能与我御剑遨游天下?”
“好,我去换个衣衫。”司马雪借机出堂而去。
“火焚万物,物尽而火岂能独存?”谢道韫娓娓而谈:“现在江南不亡者,都是米教的仇敌,米教灭亡,只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小将必然服膺师祖教诲,洁身自好,一心为公。”刘寄奴恭恭敬敬应道:
司马雪与谢东衣远远而来,见到城门前拥堵的人流,顿时想开初出后宫时,曾在会稽郡门前碰到谢琰的两名公子谢肇和谢峻,不由随口问道:
“大叔要我转告你,学会道法即是怀揣利刃,既可伤人,也可自伤,若品德不端,道法虽高最后不免苦果自尝。”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会稽郡中家家户户升起炊烟,一只孤傲的鸟儿在空中惊鸣着飞走,司马雪换上绿色衣衫,心中俄然想起了千里以外的高恩华,俄然有些悔怨。
两人正议论间,谢东衣排闼而入,和谢道韫酬酢几句,便悄悄坐在司马雪不远处,冷静一言不发。
“晋室皇权无威,本日之祸乱,迟早都要产生!”谢道韫略微深思,缓缓说:“若先皇在位,司马无显不敢起纂权之心,天下能多得数十年承平,但君威一向不振,州郡藩镇拥兵自重,战乱迟早都要发和,不过是米教之乱,或许是桓玄起兵造反。”
佛堂的檀香味绕鼻不散,两名女子原秘闻谈甚欢,谢东衣一插出去,固然只是坐着不说话,但司马雪顿时感受如坐针毡,可又说不出甚么。
悔怨本身太贪玩,当时只嫌洞府中古板无趣,竟不陪高恩华炼完化神丹;唉、司马雪啊司马雪,你现在不是公主了,也非当年世事不明的懵然少女,不要再让大叔绝望了......
司马雪笑道:“大叔可没让我收门徒,乱世中,传你点神通保命要紧。”
“朝国大事,夙来便是先用嘴巴讲前提,若前提讲不通,只能脱手打。”谢道韫尽量直白讲解:“刘牢之带领的北府军是本朝最能打的,他帮那一方,那一方就能赢,只是此人见财起意,统统变数太大,若无一方能快速胜出,本朝仍如前朝三国那般,耐久对耗下去,苦的只是江南百姓。”
刘寄奴筹议问:“长公主与谢公子远道而来,要不留在小将营中盘桓数日,让小将一尽地主之谊?”
“多年前,我曾在城门前见到过谢刺史的公子谢肇和谢峻,记得当年他们刚十多岁的模样,他们现在该当已长大成人。”
谢道韫一楞,正踌躇是否愿意说慌,见司马雪正凝目望来,无法只得用力点头:“说了,说了.......”然后端起茶杯饮茶粉饰,只是平时从不说慌,心慌之余呛了一口茶水,咳、咳、的咳嗽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