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雪顿时眉开眼笑,利索的给铺上一张新纸,然后拉着高恩华写上字据,然后说:“道长大叔,老子曰、言善信,你道法这么高,不会轻诺寡信来利用我一名小女子吧?”
“道长大叔,可不能忏悔赖皮啊,诺、你现在先写个字据,不然一会又要变卦了。”
“道长大叔,贤明神武,救本公主于水火当中,今后做我师尊,传我神通可好?”司马雪问了一句,然后当真说道:“若大叔若不肯收我为徒,我这便回宫奉告父皇,说大叔欺负我!”
“金枝玉叶有甚么好,在宫中每天只是用饭、睡觉、和背书三件事,出宫之事儿是求皇太妃答应的,大叔莫要担忧,我父皇每天只知醉酒取乐,向来不会管我。”司马雪一一回道:“大叔用灵符烧死可爱的小鬼后,本公主夜夜熟睡无忧。”
“道长大叔,你见过神仙吗?世上倒底有没有长生不老的人?”司马雪一身青纱复裙,梳个坠马髻。一步一趋的粘在高恩华摆布,一边帮着磨墨铺纸递药方,一边不断的扣问。
“道长大叔,我叫司马雪,今后不答应忘了哦。”说话少女梳了一个流苏髻,上穿粉色罗袖襦,下套草绿色纱裙,娇俏敬爱,眸中烟笼寒水般清澈,模糊似那滑头的薜姓少年,又说道:“道家崇尚淡泊天然,我们不必拘礼,今后以你我相称便可。”
“贫道乃削发人,不可俗世之礼也行。”高恩华正色道:“公主女扮男装驾临本堂,于小处说,失了俗世端方,向大处讲,乱了君臣礼节,此举大为不当,请公主速速回宫为妥。”
国师府门口没有卫兵扼守,只派了两个弟子守门,府内团体整齐朴实,一尘不染,能看出仆人起居随便素朴之意,若不是王蛮子坐在面前,高恩华真不信国师府会如此朴实粗陋。
高恩华听闻士族与豪门之间素有分歧席、不通婚之说,分不清舍中坐位尊卑之分,便听宫女的安排,在角落中坐下。
“说定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目前有酒目前醉,莫管明日是与非。”一个大族后辈模样的青年说;
高恩华一心修道,从偶然交友权贵,正欲开口回绝,转念一想,皇宫中的玄学大会,或许是高人云集,自已一向在摸索道学奇妙,但愿步入大道修为,多听一些总会无益有害,何况另有王蛮子一腔美意,便应了下来。
高恩华只觉青秀少女笑嘻嘻的神情,似曾了解,只是在皇宫殿中,孝武帝面前,又不便细心打量青秀女子面貌,正惊奇间,耳边传来一声江南口音的软语:“道长大叔,你真把我忘了么?”
高恩华写好字据,心中感受自已一时髦起想的主张,或许是弊端的,但话已出口,道家人可不能爽诺,只好点头应道:“言善信,贫道毫不会信不敷焉,有不信焉。”
“当朝复兴之际,施有为之治,皇恩浩大,才有这万民归心之象。”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说;
“学神通?”
一天下午,“济世堂”来了一个青年人,送来一张请柬,高恩华接过一看,笔迹龙飞凤舞,内容是请他过府一叙,落款人是王蛮子,地点是国师府。
国师王蛮子几次含笑表示让高恩华站出来发言,高恩华从不想攀龙附凤,是以便摇首婉拒,独安闲面前案上渐渐咀嚼菜肴,心中瞻仰着清谈大会早些结束。
建康城中的大族世家后辈纷繁驾起马车、牛车出外踏春喝酒,服食五石散,议论玄道有无,百姓们非论部曲、耕户纷繁春耕,田间地头一片欣欣茂发气象。
晋室皇城建立后,曾前后产生苏峻与王敦兵乱之祸,皇城主殿太极殿与东堂等宗庙宫室都化为灰尘,朝臣震惊,纷繁要求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