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廞反倒摆起谱来,只称身在服丧期间,不便见客,令一名年长管家在前厅接待客人,自已陪孙大眼在后厅叙话。
“娘的,本来不是哑巴,该杀。”奇瘦黑衣人斜侧身子,伸刀一挥,刀光一闪,一颗苍白叟头又滚落地上,陈氏老族“噗嗵”一声歪倒,大厚眼皮子缓缓闭上,垂死之际,恍然想起王府送来的请贴。
在吴郡,能在一夜当中毁灭陈、曲两府的力量,曲指可数。
奇瘦黑衣人尖声呼啸:“本想全送你们上西天,现在上峰有令,暂留你们狗命,会赶车的出来几个。”
晋室偏隅江南百余年,战役和殛毙对于江南本地士族来讲,只是传闻,但真正猝然到临时,确又那般无情,那般的无容置疑。
先有太傅王导之堂弟王敦之乱,王导恰是王廞的爷爷,中间有苏峻毁城之乱,后有桓温带兵逼宫,造反不成,最多只诛杀带头造反者,族人承平无事,大师官照做,酒照喝。
血腥的殛毙,比任何话语更有压服力,士族风采,在滴血的刀尖下现出怯懦本相。
“冲你来?”
黑暗中,每一个都屏息静气,有人想着下一步将要产生甚么,有人在被祷告鬼神显神,保佑安然。
一名黑衣人自院外仓促赶来,伏在奇瘦黑衣人耳边,说了两句话,又悄悄退到院外,陈府中人一阵惊骇,仿佛看到一片长刀砍来。
“出来,出来。”一片呼喊声中,陈府中人渐渐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