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华拖着司马雪在狂逃,洪罗宗六子在前面追,每发挥一次风遁符,两双能拉开必然间隔,但过一盏茶后,洪罗宗六子老是渐渐拉近两边跑离。
“天师玄门众仅在江南便稀有万之多,一西席君,何必曲尊在朝廷任个“浊官”主薄虚职。”司马雪问道?
“因本西席君还在晋室任职,不想惹费事,便蒙脸行事。”传功长老补了一句。
喝声中,一大群黑红短袍修士从彭城中抢出,各自祭出法器,暮色中气柱回旋颠簸,一片澎湃道意覆盖郊野,竟是一种监禁结界,明显为了抓捕司马雪,丹阳尹此次也下足了工夫。
“老二,这就是你不听我号令的成果?”
“老二闭嘴。”洪罗宗老迈疾步追出,口中咋呼:“若拿不到妖道,归去和你在白大人面前说个明白。”
可惜晚了一步。
“师兄。”洪罗宗老二不平:“前人云,穷寇勿追,对待仇敌也要讲战略。”洪罗宗其他四名弟子一声不吭,明显对老迈和老二的辩论司空见惯。
前有伏兵,后有追兵,高恩华急了,兔子急了会蹬鹰,羽士急了也会冒死。
建康一群修士见孙恩一剑之下,洪罗宗六子便伤亡三人,心中凛然,立即清算尸身,架起伤者,一窝蜂般滚了个干清干净。
司马雪第一次被一群修士围攻追逐,心中又惊又怕,被高恩华攥动手腕一起狂逃,气喘吁吁的越跑越慢,高恩华听着身后追敌的脚步声,只能故伎重施,再一次发挥五雷术。
“咳、咳、”传功长老咳嗽两声,手抚斑白髯毛,笑声道:“本派夙来下解亿民万般苦,中救道友百般难,何况高道友还是旧友。”
孙恩笑道:“刚才高道友也是一脸苍茫,明显不明此中曲直,本西席君属于庶族人家,一向想挤身士族朱门之列,是以一向在晋室为官。”
高恩华仓促发挥五雷术,灵力凝集不纯,五雷术徒有其表,无有其威,洪罗宗老迈正与老二辩论斗的一嘴白沫,蓦地见一片风沙挟杂着雷电澎湃炸来。
“彭城主薄是个甚么官职,是个很大的官儿么?”
“贫道见过孙师君。”高恩华施完礼,四周看了看厅中诸修,问道:“这里是天师道总堂?”
高恩华拖着司马雪绕城又转了半圈,李姓修士俄然在暮色中呈现,拦住了来路,远弘远叫:“高道友,鄙人受命前来拿你,获咎了。”
“莫乱。”洪罗宗老迈喝:“先将妖道干掉。”
高恩华将碧云剑收起,颂咒施术,一记五雷术向后击出。
“哦。”司马雪心中更加慌乱,前面耸峙的彭城中好似储藏着大量伏兵,变得危急重重,只得象一头失措的小鹿,跟在高恩华身后瞎跑。
“司马道子的狗主子,本身滚!”
“结阵!”罗洪宗老迈面色一寒,喊声中,六枝铜笔在空中虚划,笔尖墨汁飞溅,在空中纵横交叉,结成一道黑气环绕的术网。
司马雪伸手一摸高恩华胸腹处,问道“道长大叔,痛不痛?”
高恩华胸腹处痛疼彻骨,扯着司马雪一起疾走,刚过一道山梁,火线暮色中影影绰绰间站了十数名流影。
孙恩笑道:“高道友对朝堂中事看来一窍不通,主薄只是个虚职‘浊官’,在晋室朝廷,若非士族朱门后辈,非论才气大小,只能做“浊官”,简朴点说,就是跑腿脱手干活的。”
“是你?”高恩华心念电转,从对方手中的轩辕剑和话语中,顿时判明持剑人是天师道孙恩。
“妖道不肯进城,老五把城中人手召出来。”洪罗宗老迈一声令下,洪罗宗老五一扬手,一只赤红色火鸟虚影迅捷溶入空中,刹时消逝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