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以后,他当即提笔写了信,将周余容的病情一字不落的写了上去,特地着人送到徐墨卿手上。
“绿萼……”徐老夫人念她忠心护主,不忍苛责,便亲身扶她起家,目露怜悯道:“绿萼,你求我做甚么?我已叮咛人去请大夫了,能不能将人救返来,全看余容的造化……”
“这事儿的确是我们做得不对,原该早些奉告你余容的病况。”徐老夫人缓缓解释道:“太医也请了,药也吃了,可这病总也不见好,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儿。”
徐老夫人对这个媳妇倒是上心,给她换了很多大夫可劲儿的往同心居里送贵重的药材不说,还日日吃斋念佛的给她祈愿,同待亲生女也差未几了。她尽了人事,周余容好不好得了便只能听天由命。
绿萼一听就哭了,她跪下同周宪叩首:“是绿萼没用,没照顾好蜜斯……”
“我且问你,夫人如何了?”徐老夫人问道,又转头叮咛一同跟来的婢女道:“快去寻太医来!快去!”
同心居里头整天满盈着一股药味,周余容迟迟不见好,连着服侍的下人们都没了欢乐的色彩。
等真正见着周余容的时候,周宪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周宪暗道不好,忙问绿萼是如何一回事儿,绿萼却道:“老爷……蜜斯她……她快不成了!”
旁人尚且如此,从小陪在周余容身边的绿萼就更不能幸免了,她伏在床边哭的不能自已,始终不肯信赖太医说的命不久矣。
周宪捂着眼睛,沉痛道:“都是我的错呀!若我早些点头叫她同沈溆定了亲,现在哪儿会遭如许的罪?”
“夫人她方才复苏了一阵儿,俄然就晕畴昔了!”绿萼胡乱的抹了抹眼睛,也顾不得甚么尊卑礼节,膝行至徐老夫人面前,“砰砰”的磕了几个头,哭着说:“求老夫人救救夫人吧!求老夫人了!”
周余容落水小产以后,身子就虚了,秋冬寒暄之时,一场伤寒便澎湃而来。
因晓得来请的是将军府的人,太医不敢担搁,放动手中的医箱,拿出一条绢帕搭在周余容手腕上便开端诊脉。
绿萼红着眼睛,一五一十的将沐素瑛如何将周余容害得小产,又如何染了风寒,一股脑儿全奉告了周宪。
如何筹算,世民气里都稀有了。只是瞧着本来花儿一样的人,现在却变得衰弱不堪,乃至命不久矣,内心还是有些戚戚焉。
周余容神采青白,悄没声气的躺在床上,绿萼伏在床前嚎啕大哭。徐老夫民气中动容,想起平素周余容的好来,心中也有些哀思。
这一日,徐老夫人方才躺下,同心居那边便有人来报,说是周余容瞧着快不可了,唬得她只披了一件外套头发也来不及梳,便仓促令人去了同心居。
绿萼一下就软到在地,呆愣愣的望着无声无息的周余容,半晌回不过神来。
但又想着周宪统共就只要这么一个女儿,含辛茹苦的教养大,现在却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将心比心,如果易地而处,徐老夫人恐怕只会比周宪更气愤。
难过了一会儿,周宪又强打起精力,问绿萼道:“姑爷知不晓得蜜斯的病情?”
周宪和徐墨卿同朝为官,又是得梁王重用的臣子,徐墨卿这归去了哪儿,周宪多多极少也是晓得那么一点儿的。
他如花似玉的女儿,嫁过来还没到半年,便已经瘦得脱了形,乃至现在,连睁眼瞧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眼都不能了……
绿萼严峻又期盼的望着太医,问道:“如何?我家夫人还能救吗?”
如许想着,徐老夫民气中那郁积的三分火气也垂垂消了。
周宪气愤的看向徐夫人,多年的教养虽没让他骂出甚么刺耳的字眼,却也听得出话里的气愤:“当日徐家上门求娶的时候说过甚么夫人可都忘了?说会好好照顾我儿,就是如许照顾的?照顾的人都快没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