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舍不得。”琼枝泪眼昏黄的望着那青衣男人,“山中固然安闲,但是也太孤单了些。他对我好,我不想放开。”
谢修德苦笑一声,连轮作揖道:“女人莫要如此,我并没有瞧不起女人的意义。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就只要一间破茅舍,家中没有积储,也没不足粮,嫁过来定是要刻苦的。女人何必如此。”
她总不能奉告谢修德,他当日捡返来的黄莺就是她吧?
谢修德自发还是挺能言的,可对着面前这个谈笑晏晏的女人时,脑筋一片空缺,甚么话也想不出来了。
琼枝转过甚来回望她,眼里有诉不尽的愁情:“我是妖,违了天道,哪儿另有循环?我不怕死,但是我怕,若连我都死了,这世上谁还记得谢郎,谁还记得我,谁还记得我们曾经相爱呢?”
面前公子的笑意生生僵在脸上,他仔细心细的看着姜蘅之的脸,不放过一丝漏处,渐渐的,那张都雅的脸上垂垂浮出了绝望。
姜蘅之沉默半晌,道:“人妖殊途,你们之间毕竟是有违天道,不成能有善终的。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
谢修德有很多顾虑,他无父无母,又身无恒产,哪个女人嫁过来都是刻苦的命。这也便罢了,他一心向学,现在虽在长水镇做教书先生,可再过几年必然是要去挣一挣功名的,说不得还得变卖那一亩三分地筹那赶考的银子。
“你说错了,不是具有过便能无牵无挂,恰是因为具有过,才更舍不得罢休。”
琼枝哦了一声,又道:“话虽如此,可我最不怕的便是刻苦了。”
“阿宁,我终究找到你了。”男人低低的叹了一声,话里深藏的光荣与高兴叫人动容。
“我瞧你长得不差,又是个晓得文墨的,又未曾娶妻。”琼枝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嫁给你如何?”
两相沉默之际,身后俄然响起一道声音,模糊带着冲动与忐忑:“这镯子,但是女人的?”
姜蘅之蓦地无语,情爱之事她的确参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