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固然是个小吏,不过在都城为官,又是御史大夫的亲吏,也算是个不错的职位了。”轩辕舒说道,“哦,对了,那女进士叫甚么?”
文珑向秋月抬手表示,秋月招了六个小丫头出去,每个丫头怀里都抱着一大摞彩线编册的《资治通鉴》。文珑道:“这一共是二百九十四卷,你拿归去读了,如有甚么不通,再来问我。”
吾思道:“她是客岁的新科进士,被陛下遣来御史台做主簿。”
床上青色的帷幔垂下,衬得他的脸也模糊发青。文珑已经昏沉了四天了,谢玉看过虽开了药,却只是点头。轩辕舒亲身来看过,问到病情的时候,谢玉只能说:“芥蒂无药。”
“是。”
“但是,大人,下官实在不敢受……”
“我只在家里读书。”周沁小声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不过也就是阿谁模样。”文珑又咳了一阵,气喘不已。
中间服侍的秋月从见到周沁第一眼就已经明白,她一边向前推了椅子,按着周沁坐下,一边笑道:“周主簿还是坐吧,今后时候长了就晓得了,我家公子最随和不过,周女人也别多礼了。”秋月又福了福,“容奴婢僭越,叫您一声周女人。”
“也好。”文珑又对周沁说道,“你便好幸亏御史台做事吧,我克日不能理事,想必前任主簿已与你交代过了。”他咳了一阵又说:“你趁这段时候清算典册,熟谙一下也好。”
“没有。”周沁说。
秋月又说:“我家公子的故里便在桐庐。桐庐边上的沞溪里有一桐洲,公子小时候常常乘船去玩,女人也去过吗?”
他的声音很轻,不过那女人明显是听到了,规端方矩的作揖答道:“下官周沁,字依水。”因为过分严峻,她抬平的手臂还在大袖下微微颤抖。
文珑点了点头,向吾思道:“陛下苦心。也是有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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