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名为整休,但对于阿玄来讲,却更加繁忙。一夙起寻她诊治的军士就络绎不断,固然多是些因为长途跋涉导致的腿脚受伤之类的小弊端,但架不住人多,她忙了整整一个白日,直到傍晚,才看完了最后一个救治的军士。
十数匹骏马以纵队奔驰而来,停在了虎帐入口,马蹄翻起一阵黄尘,她看到成足随一男人从顿时翻身而下,那男人很年青,不过二十多岁,玄甲鹖冠,胁下佩剑,形貌伟岸,脚步健旺,上马后与成足仿佛相谈着甚么,两人快步往这方向走来。
……
陪坐的丛臣见状,无不暴露惊奇之色,啧啧奖饰。
夜深,身边有妇人磨牙呻,吟,她久久没法入眠,垂垂感觉气闷,正想到帐外透一口气,忽听短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堂内世人再次交头接耳,收回赞叹的嗡嗡之声。
火光洞洞,庚敖坐主位,齐翚相对,两侧丛臣陪坐。
阿玄认了出来,这个正朝本身快步而来的穆国国君,竟就是客岁在边疆猎杀了白鹿的阿谁穆国公子!
“君上若觉不当,明日我便叫她不必再来。”
派去驻守狄道的守军长年孤悬边疆,不但要备战西戎,还要承刻苦寒气候,前提艰苦。穆国客岁刚继任的那位国君前些天亲身去狄道巡边,本日回天水,来到了虎帐,犒慰这一支即将要去戍边的军队。
齐翚面露笑容:“此为西域离支国之宝,我以重金求得……”他望了眼劈面阿谁始终面带浅笑,却并无半点别样神采的年青的穆侯,顿了一顿,又拍了一下双掌。
成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百夫长大声喝令列队,转眼之间,军士们就列成了整齐的两列行列,摆布相对而站,个个举头挺胸,雄赳气昂,犹以下一刻就要解缆作战。
……
成足立在月光下,说道。
先是两个隶人抬了一支高过人顶的玉灯入内,玉灯下雕了一条蟠龙,鳞甲上百,栩栩如生,龙口衔了一灯。那隶人点亮了灯盏,只见蟠龙上的鳞甲竟游走而动,点点灯光随之闪烁,放射出的光芒如同星光漫射,撒满了屋室,蔚为异景。
齐翚虽以巨富之身而名扬天下,其人却不过二十七八岁罢了,修眉凤目,发以玉簪绾于顶,衣红色缯衫,广袖飘飘,风骚俶傥,数尊酒后,放动手中的嵌错龙纹铜酒尊,笑道:“我虽一贯远在东夷,却也听闻君上之名,故意想拜见,苦于无人举荐,此次前来天水易些贱鄙资货,本未敢希冀得见君上面,未曾想现在能与君上共饮,幸甚!我有一双宝贝,愿献君上,以表尊慕。”
“君上请看,此裘看似平常,实则有妙处,名吉光,入水不沉,入火不焦,人间罕见。”
他说完,此中一个女郎起家,取了一支火烛凑向皮裘,烧了半晌,皮裘公然分毫未损。又以水泼之,水滴纷繁滑落,皮裘涓滴不沾。
“秭玄!”
这日到达了天水。包含俘隶在内,步队将在城外的郊野里整休一日,随后去往此行的终究目标地狄道。
除了穆人军士,力所能及的范围里,阿玄也替秭人医治。
庚敖略一沉吟,道:“如此,孤便去见他一见。”
两女款款入内,跪在堂前。
成足派给她的那顶军帐,早晨除了她和隗嫫,还一同容了十几个年老体弱的妇人,一下就变得挤了。
齐翚拱手道:“不瞒君上,齐侯听闻我有此二宝,曾数次在我面前提及,言语间不无索要之意,均被我推委了去。我愿献给君上,请君上笑纳。”
一个是因穆楚一战申明敏捷传遍天下诸侯之耳的穆国新君庚敖。
庚敖脚步一顿,终究停了下来,转头,目光再次扫向阿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