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在园门肃立半晌,目送容羽身影转过墙角不见,方才渐渐向园内踱去。
容羽听到云初调侃,淡然一笑,不觉得意。师父一贯对女儿宠嬖有加,即便她晓得些甚么,也并不感觉奇特。
角荷痴痴地看着容羽的背影,云初见状不由轻笑出声。
幸亏容羽对她的冷酷早已风俗,也不在乎。
云初拈了块豌豆黄放进嘴里,唇齿生香,当真不俗。见角荷的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调侃道:“小丫头,你是想让我……每天派你去师哥的地盘里晃晃,就能日日见着美人了!”
幸亏原主对容羽的不喜,向来不加粉饰,倒给她一些喘气之机。
张妈妈临行前,将母亲的玉坠交给她,玉坠和上一世的一模一样,她摩挲好久,才叮嘱徽竹收进箱笼,让宫芷和商兰先行带去般若寺了。
一起上,容羽始终保持不近不远的间隔,既不决计扳话,又显得亲热随性,令云初感受非常安闲。
但话音刚落,她便有些悔怨。
云初下了马车,容羽早就在庙门前负手等候,有两个聪明的脚夫,扛着滑竿在一旁候着。
容羽闻言,笑了笑,呼哨一声,驱马向前走去。
“娘子!”角荷恨不得找个地儿钻出来,徽竹也忍俊不由。
“原觉得最多不过半柱香时候,师妹就得唤人来抬,却没想到师妹这体力……快赶上我这病秧子了。”两人在寺门前站定,容羽笑道,全都城人都晓得,羽公子身子不好,是个病秧子。
原主不喜容羽,大略是因为他的存在,分走了一些云颂的宠嬖。
凝神细看,几丈开外倒是有几个身影象是幽灵,等马车走近,又没了踪迹,玉佩的服从只能让幽灵没法近身,却仍然能够让她看到幽灵,对于现在的云初来讲,最好不过。
凌山的石阶修的并不峻峭,一起走来轻风习习,树叶沙沙,鸟声委宛,别有一番景色。
般若寺虽非皇室御用寺院,但慈云大师佛法高深,经常有达官权贵前来请教,世人皆习觉得常。
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容羽的身材状况一向是个奥妙,世上并无几人晓得,云初还是上一世,他身后才晓得的。
徽竹不紧不慢地,在角落支起的小炉上烹茶,车厢里一阵茶香扑鼻。
耳边只听到角荷深深的吸气声,云初撩起帷帽遮面的薄纱,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个花痴!大步超出滑竿朝山上走去。
“羽少爷挺体贴娘子的,之前娘子病着的时候,羽少爷还常送些玩意儿和吃食来。”角荷手脚敏捷地在马车的小桌子上摆满吃食,笑咪咪隧道:“这蜜饯、百花糕、杏仁酥和豌豆黄,是出门之前羽少爷特地让小厮送来的,说是暗香斋明天早上新做的呢。”
此时寺庙灾后补葺方才完工,山下虽已是暖春,山上仍有寒意,香客并未几。
般若寺因依山而建,算不得大,胜在风景奇佳。因为邻近都城,前来上香的女眷浩繁,寺庙以内不得过夜女眷,是以在寺院东面另辟一块园子,种了满园果树,用矮墙隔成多少小院,接待女眷安息之用,很有风景,名曰静安园。
容羽在园门前止步,低声叮嘱了带路的僧尼,便向云初告别分开。
她看着蜿蜒的山路,倒生出几分步行上山的动机。
云初病愈以后虽甚少出院子,修身健体的瑜伽没少练。行至寺门,也不过气味有些不平,出了些香汗罢了。
现在随身的荷包里,只放了云颂的那块玉佩。
此时恰是踏青的好气候,车窗外轻风温暖,小麦青青,粉花翠浪,绿柳含烟。
“现在春光甚好,师妹可想步行上山?”容羽对着云初眨眨桃花眼,也不等她答复,便先一步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