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此。
慕彦峥没法了解他的痛和悔,可内心也不好受。
国公爷坐直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眼里亦有泪光闪动。
慕彦峥只觉表情沉痛得无以复加。
青衣男人仍然领他去了柳叶胡同。
“天昭五年,中秋之夜,到底产生了何事?”
慕彦峥吃了一惊,一时没弄懂这是何意。
慕彦峥毫不踌躇跟他进了大门,朝前面尾随而来的朱雀和玄武打了个手势。
奔马垂首应道:“殿下既然已经表白态度,那我等也要拿出诚意,这才公允…今后凡是殿下有所调派,部属定当尽力以赴!”
作为大綦朝的建国帝王,他信赖父皇自有他的铁血手腕,也信赖他部下必然能人辈出,不然如何能让各国臣服,让天下万民敬佩…
犹记得刘氓临死前瞪着大眼惊愣地看着他,死不瞑目…
阴冷男人恭敬立在他面前,道:“部属奔马,见过殿下。”说罢跪下昂首行大礼参拜。
慕彦峥沉默,半晌后道:“那你们可否奉告我,百慧楼暗害展玉锟的黑衣少年,是不是你们的人?”
慕彦峥认出那人恰是那日在柳叶胡同为他开门带路的青衣男人,心下微微一怔,稍一踌躇跟了上去。
换了肥胖男人上前如奔马普通大礼参拜,自称晓寺。
慕彦峥神情微讶,没曾想娘舅已经晓得他的来意。
这是第一次,有人正面奉告他武神王谋反案的委曲,固然此中疑点重重,但总算让他对当年之事有了更近一步的熟谙。
慕彦峥不客气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
“殿下不消急着表态。”奔马看着他道,“明天请您来,只是为表我等的诚意。您若不肯意接管,就当我等没说,我们也没见过面,今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打搅殿下。”
那些人没有骗他?
慕彦峥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与刑部档案里储存的史料比起来,很较着娘舅说的才是本相。但是这个本相却没体例去证明,因为不管是武神王,还是武神王妃,都已经作古。
慕彦峥端起一口饮尽。
屋外的天空仍然天高云淡,最是明丽的好气候,慕彦峥的表情却非常糟糕,他直言回绝龙家留他用饭的美意,仓惶地逃离了国公府。
但,如果真干出滥杀功臣的事情,那无疑便是他巨大帝业路上的一大污点。将来史乘有载,也会为世人所不齿。
国公爷仰躺在椅子上喘气,少顷缓缓吐出一句话来,“大綦帝太祖是个口蜜腹剑、气度狭獈的小人。”
但是很快他又反对了本身,点头苦笑,皇子,皇子有甚么用,还不是到处受制于人?
慕彦峥心内凄凄,只这一种干系,父皇就有充足的来由猜忌龙家。
“我当时离得远,又醉了酒,底子还没弄清如何回事,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说罢又深深叹了口气,“这以后,皇上宣布武神王谋反,命令缉捕武神王妃和他年仅两岁的女儿。”
慕彦峥咬了咬唇,踌躇一瞬,毕竟将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慕彦峥不由大感不测。
那龙家,是否也是武神王余党?
他是皇子,如何能够跟朝廷钦犯搅在一起?
国公爷自嘲地笑笑,又摆摆手,他已经不想再说了。常常回想一次,内心的痛和悔就更深一层,这些年若不是为保龙家,他早已阔别尘凡,何必坐在国公的位置上受这煎熬…
当日暗害锦衣卫之时他不过做做模样,真正脱手的实在是这伙人,但最后刺进刘氓胸口致命的那一剑,倒是他亲名片出的。
慕彦峥轻叹了叹,闭上了眼睛,很久才道:“娘舅,你凭心而论,我的父皇,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