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没来,根本来不了了吧?
不太短短半柱香的工夫,诸臣已经想明白了很多,剩下想不明白的,也已经无关大局了。
长久的惊愣后,殿内很快变得喧闹,有人俯地叩首,有人嚎啕大哭,更有人大声诘责。
但程恕并不悔怨,终归在有生之年还了这个天大的情面,死而无憾了……
皇贵妃和姜氏冷静地陪着他。
若非万不得己,她也不想拖程家下水。
乃至当时大家自危,谁也不敢在新皇面前替程家说话。
天子已崩,众皇子中有气力秉承大统的,只要瑾王和琮王。
不言而喻。
青木关一战,西凉败北。西凉太后大怒,不吝统统代价派了最短长的死士暗藏都城,适机刺杀父皇,终究得逞。
都城的夏季,可贵有如许明丽的暖阳,照在朱红的圆柱上,反射出刺眼的流光。
他有悔,可惜再多的悔也换不来父皇重生。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清算这混乱的局面。
这么多年,程恕内心不是没有愧的。
程恕朝他们抬首见礼,并提示诸臣拜见皇贵妃和姜王妃。
但程恕此时的站队,并非满是为了还情,更是为了程家。
除非,有别的的天顶上。
瑾王不但没有弑君,还为救父皇受了重伤,眼下已被送回王府,着陈太医亲身救治。
眼下景象,琮王占尽上风,文有程恕等多数重臣支撑,武有龙国公和武神王旧部支撑,连一贯只服从于天子的虎狮营都站在了他那边。只要本身收回分歧的声音,恐怕底子没法能走出这座大殿。
若无不测,慕彦峥这会儿应当已经到了勤政殿。
可想而知,这个罪名一旦坐实,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瑾王,局势已去也。
程恕负手远眺,无数的房舍鳞次栉比、凹凸连缀不断。
禁卫统领亲身领着部属前去翻开宫门,迎姜氏和虎狮营入宫。
现在即便有少数朝臣怀有异心,也决然不会在这时候跟他唱反调。
当时天子方才即位,天然想要稳固帝位,抱着“宁肯错杀一千,毫不放过一人”的心机,一心要打压程家。
国不成一日无君。
终归,纯臣一说,不过是因人因势而议罢了。
待诸臣都见过礼后,才缓缓走到百官前线,对着殿上空空的龙椅,跪下接连磕了九个响头,才语气沉痛而哀伤隧道:“皇上,薨了。”
半晌,姜氏才道:“节哀吧,人死不能复活。眼下当务之急,得先建立新君,再迎先皇的尸体回宫,停止国丧。”
此话一出,顿时震惊了殿内诸臣。
但是,谁也没有推测,此番俄然回京,竟掀起这么大的风波,连一贯不参与争斗的程家,也不得不卷入此中。
他会当众公布天子驾崩的“本相”。
两人皆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
当年武神王遭难,程家那会儿本身难保,即便故意也是有力,毕竟没能在那件事上帮上武神王。
琮王这局,可说是完胜。
诸臣们茫然无措。
程恕不愧是百官之首,不过三言两语,便将在场的禁卫压服。
别的的天是谁?
程恕为朝臣之首,昔日言行皆以公道严明著称,不结党,不循私,也不与诸皇子们交友,更不会等闲站队。
但是眼下,他先是伴随皇贵妃和姜王妃一同进殿,这会又迫不及待地拥戴姜氏册立新君,且是当着琮王殿下的面。
程恕宦海多年,天然看得明白。
程恕上前见礼,姜氏躬身行礼,然后一起迈步前去勤政殿。
“正该如此。”程恕不闪不避,很快接了话,站起来回身面对满殿朝臣,音量拔得高高,“先皇突然去世,乃我大綦国殇。我与诸位臣工一样沉痛,哀痛,仇恨,不舍……但,国不成一日无君,只要建立了新君,才幸亏新君的带领下为先皇停止国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