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先前在太子跟前当差的侍女。”崔岭山诚恳地回道。
骏马一声嘶鸣,伴着清冷的月光,咯吱咯吱的车轱轳声垂垂消逝在夜色里…
正因为熟谙,他才拿不定主张。
崔岭山踌躇,神情略显挣扎。
但如果没去猫儿镇,又会去那里?
按说那侍女既然是苏璟妍的人,那么她被救走逃往猫儿镇实在是最合常理的。
冲出城的人马突然顿住,顿时人吓得惊叫出声,“是您,公主殿下!”
一世人马出城得俄然,回城得也俄然。
是以她不退不避,仍然站在路中间,何朝的人马只得持续打住。
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只是一刹时。
这也是真相。虽说那侍女的身份不简朴,可再不简,也只是个婢女。太子固然宠嬖她,可也没到为了她跟公主殿下翻脸的境地。
……
“请公主殿下救救老朽的女儿!”
慕溶月环动手看他,笑了笑道:“别追了,你追不上的。本公主想要放走的人,你即便追返来,终有一天我还会将她放走…皇兄总不成能为了一个婢女跟我翻脸吧…”
见那些侍卫还在踌躇,何朝忙扭头朝他们挥手,“撤!”
君三公子在玉城的名声并不好听,如果让人晓得他家别院私藏了一名女子,且还是太子的女人,那就太…
崔岭山踌躇,半晌后俄然俯身拜倒,神情肃容,“只要公主殿下救出小女,老朽情愿尽忠公主,为公主殿下赴汤蹈火!”
正等得焦心不耐的崔岭山终究获得婢女的答复,顿时喜出望外,一口气噔噔噔地爬上千寻阁,见了慕溶月顾不得擦汗便跪下叩首…
卖力城门值守的保卫先是被责令开城门,现在又要关城门,内心止不住地冒火,却又敢怒不敢言,这些都城来的朱紫,那里敢获咎?
慕溶月抬眼打量他,神情微讶,“你女儿,谁呀?”
崔岭山的神情蓦地一变,半晌无法地长叹,“思儿,苦了你了…”
莫非溶月公主打的是这主张?
实在相互都心知肚明。
崔岭山叹了口气,满脸俱是笑容,“事到现在,老朽不敢欺瞒公主殿下…老朽是阿妍蜜斯的人,当时太子执意要让阿妍蜜斯去他身边服侍,为防万一,老朽才让小女以婢女的名义进了行宫,以便就近照顾阿妍蜜斯,谁知却出了事…”
崔岭山心头的大石终究落地,忙又跪下施礼,“谢公主殿下!”
另一条沿承平镇、洛城中转顺京,当然其间会有很多分岔的小道,此中就有一条通往梵玉山。
慕溶月也晓得何朝为何出城,当然是要追回被本身放走的雨思。
“恰是本公主。”慕溶月笑着道,“这么晚,何侍卫出城有事?”
崔岭山一怔,随即神采一变。
她要操纵雨思再坑一次太子?同时激化太子跟君三公子之间的冲突?
慕溶月上前一步直直站在路中心。
何朝固然来玉城不久,但对玉城四周的地形甚是熟谙。
这个女子…的确不容小觑…
说罢从何朝手里拽过缰绳,打着马儿在原地转了个圈,很快往城内冲去。
慕溶月说到做到,当晚就将雨思送出玉城,交给等在暗处的崔岭山等人,“无妨再给崔老板指条明路,将人送去梵玉山的君家别院,保管你女儿顺利安然。”
何朝面露难色。
又一队人马俄然从城里冲出。
到底还是因为阿妍蜜斯的面子,这溶月公主才肯救人。
慕溶月趁机翻身上马坐到何朝身后,又朝身后随他出城的人挥手,“走吧,都随本公主归去,有甚么事,本公主担着——”
但如果此举能让太子疲于奔命,管束太子的行动,何尝不成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