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们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声儿,蹑足而来将廊下的宫灯挂好,暖和的橙色光晕垂垂散开,在廊下投出一个个光圈。
秦槐远看出金妈妈的踌躇,嘲笑道:“如何,金妈妈莫非只在乎你家夫人的叮咛,本官说的话全当作耳旁风了?还是你怕本官会欺负了你家夫人?”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云霄!
“我算看破了,即便我小意逢迎,你们内心还是当我是野人,我又何必白白的背了野人的名号?!”
秦宜宁左脚踏住瑞兰的背,一手反剪蔡妈妈的膀子,一手捏住碧桐的喉咙,将三人都疼的神采煞白,碧桐更是吓的屏息瞠目,不敢行动。
老太君轻视她,生母不认她,其他人见风使舵张望风向,就连丫环都敢明目张胆偷她的东西,在她发明后还剥削她的炭火,这位鸠占鹊巢的养女更是几次三番的教唆是非。
与此同时,二人听到孙氏崩溃的尖叫。
刚想说些甚么,隔壁秦槐远和孙氏的辩论声就模糊约约的传入了耳中。
秦槐远眉头拧的更紧了,笨拙妇人,在女儿面前甚么话都能说!
她是孙氏的奶嬷嬷,天然晓得孙氏是个甚么脾气,恐怕她在秦槐远面前再说出不该说的话来,想留下规劝几句,但因秦槐远才刚叮咛她去拿药,又不好不走。
“我打的就是你!”秦宜宁上前俯身抡圆了胳膊又是一耳光。
脚下用力,瑞兰当即“哎呦”一声哀嚎。
“咣当”一声,是隔壁正房的格扇门被踹开的声音。
想起秦槐远的叮咛,又看秦慧宁担忧的神采,金嬷嬷想了想,直接将二人带到正屋隔壁作为茶水间的耳房,低声道:“女人稍坐半晌,奴婢这就给四女人取药来。”
“秦蒙,你这是回房里来跟我逞威风来了!有本领你外头威风去,跟女人吹胡子瞪眼算甚么本事……”
“是啊,我就是野人!”
才刚还吵喧华闹的院子,现在一下子温馨下来。
金妈妈唬的双腿颤抖,连声告罪,“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给四女人搽药。”灰头土脸的跟着两位蜜斯退出门外,细心的为主子关上房门。
孙氏闹了脾气,目睹着劝不住,金妈妈只得命小丫头敏捷去叮咛备车;采兰去取来孙氏的大毛领子大氅和精美的黄铜暖炉;又给大丫环采橘使了个眼色,低声叮嘱几句。
秦慧宁的耳朵嗡的一声,面前金星直冒,身子一歪就跌在地上,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是吗,那我倒是要谢你了。”
秦慧宁被她盯的心慌,拿了帕子拭泪,抽泣着道:“小溪mm也别怪姐姐多言,才刚母亲那样,我那里能不劝说一些?你那么说话,即是戳了母亲的心窝子,这些年你毕竟没有跟在母切身边,不晓得她的苦处,说错话也是有的。”
可不是么,若没有她的回归,又那里会有这么多的波澜!明晓得她弱质女流,秦槐远竟然也不顾她悲伤不悲伤,不肯多哄她几句,就那么拂袖而去了!
毫无不测的,孙氏锋利的嗓音薄薄的格扇门底子拦不住,没法顺从的传入耳中。
“你!”被打懵了的秦慧宁回过神,嘴角淌血含混不清的尖叫:“你竟然敢打我!”
金妈妈心烦意乱,并未在乎这些细节。
转头又冲着金妈妈嚷:“乳娘,给我备车!我要回定国公府去!”
孙氏的声音锋利,怨声不竭。
“啪――!”
秦宜宁点了点头,这一次没有再伸谢。
她是宁肯站着死也不肯跪着生的性子。与冷酷的世道对抗尚且能坚固的活下来,又怎会等闲伏输?
“您起来吧,地上凉。”秦宜宁蹙眉去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