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和二舅母固然在笑,但是端倪中难掩焦炙。定国公夫人面色上却看不出端倪,只是眉心的“川”字纹显得更加较着了。
屋内堕入了一片沉寂。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还悄悄地点了下秦宜宁的鼻尖儿。
“老夫人。”回话的是定国公夫人身边的小丫头小遥,“国公爷和大爷返来了。传闻姑奶奶和表蜜斯们来了,已叮咛了厨房预备饭,说是待会儿要一同用午膳。这会子国公爷和大爷都去了书房。”
“慧宁女人来啦。”金妈妈笑着施礼,见秦慧宁只披着一件浅粉色的斑斓棉大氅,便笑着问:“奴婢记取那狐狸毛的围脖和卧兔儿都给女人送去了,如何女人不戴着?”
小遥头垂的更低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回老夫人,奴婢远远地在二门前瞧着,国公爷和大爷都不太欢畅。”快速的抬眼看了定国公夫人一眼。
孙氏笑道:“有甚么值得留的?有了就戴着,过年时还怕没有新的能够用吗?”
“慈母之心,何错之有啊。”定国公夫人笑着叮咛包妈妈:“叫厨房去预备下,待会儿国公爷他们就返来了,叫上女孩子们也都来,一起用饭。”
“对,你娘说你喜好吃桂糖糕,你快多吃点。”定国公夫人捻起一块淡黄透亮的糕点喂给秦宜宁。
她之前如何就没发明,秦宜宁是个如此会教唆诽谤的人!一句看似体贴的话,便让人感觉她是在装不幸!恰好谁听了都不会感觉秦宜宁不好!
定国公夫人莞尔,冲着秦宜宁招了招手。
孙氏摇了点头:“也不在乎多了她一个,我们一同出门不带着慧姐儿,转头慧姐儿要悲伤的。”摆摆手叮咛采橘:“还不快去。”
二舅母难忍担忧的道:“也不晓得他们在奚华城与那群蛮夷对战,环境如何了。早知这会子牵肠挂肚的,当初我们真不该放老二和老四一家子都去……”
二舅母点了点头,笑道:“母亲说的是。您瞧我,我担忧他们,您比我还担忧呢,我却惹您不痛快,真是儿媳的不是了。”
包妈妈这会儿正端着点心进门来,听了这话笑道:“表蜜斯既这么说,这绿豆糕和桂糖糕你可要多用一些。”
“是。”金妈妈含笑退下,回身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慧宁。
“谢老夫人。”六安站起家来,还是躬身低头。
她也不想难堪一个小丫头,便道:“你去叫了跟着鸣哥儿的长随来,叫他当即过来,我有话问他。”
未几时,一名穿了深蓝色棉袄头戴六合帽的青年进了门,只跪在了外间,隔着屏流施礼:“小人给老夫人存候。”
孙氏瞧着她的脸,就能想起青年期间秦槐远风华绝代的模样。
“是。”六安施礼退了下去。
定国公夫人闻言点头,想了想道:“国公爷和大爷神采如何?”
“六安,你起来回话。”
定国公夫人闻言点头,道:“你下去吧。”
秦慧宁悄悄咳嗽了两声,才道:“原想着这么好的东西,定要留到过年时候用的,想不到母亲和宜宁女人都在用了。”
“还未几亏了冰糖为我调度的,比来吃的好住得好,我腰都粗了一圈儿。”秦宜宁将脸伸给定国公夫人:“您看,我脸都圆了。”
她穿了水绿色的小袄,下头是洋红色的八幅裙,并不感觉胖,但也是珠圆玉润,秦宜宁和她站在一起,就显得薄弱的多了。
“夫人。”金妈妈为孙氏系了领口的带子,和顺的劝说道:“如四蜜斯说的,现在定国公夫人的表情必定不好,想必也没故意机与人谈笑,不如您只带着四蜜斯便是了,定国公夫人夙来是喜好四蜜斯的,四蜜斯又会开导人,必然能为定国公夫人开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