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满心的不平，秦慧宁也不敢推开这个强大的依托，就笑着挽住孙氏手臂撒娇，“母亲说的是，女儿都听您的。”
她本来想给秦宜宁重重一巴掌而高举起来的手，就那么僵住了。
想起她的出身和经历，凡是有一点知己的人都不成能无动于衷，而在孙氏对她的态度，又几时像是对待女儿？底子比对待她身边的婢女都不如。
包妈妈玩弄着腕子上的镂空银镯子，细心咂摸了秦宜宁的话，笑容都逼真了起来。
秦宜宁侧身，只受了包妈妈半礼，然后以半礼回之，拉住了包妈妈衰老的双手：“您是外祖母身边得力的人，在我心中您也是长辈，今后再不必如此多礼了。我不知夫人那边如何安排，也不知哪一天能去给外祖父与外祖母存候，还请您代我给外祖母带个请安。”
秦宜宁的话流露了四层意义。
秦宜宁的话，前一句表达了对定国公夫人以及对她的尊敬，给足了她面子。后一句倒是提示了她的身份，让包妈妈感觉，就算本身故意偏袒秦慧宁，想托大倚老卖老说些甚么训戒的话，听了这一句也要衡量一番了。
只是刚才难以忍耐的肝火，现在被一种淡淡的心疼代替了。
秦宜宁开初不解，不过与包妈妈并肩到了菊山中间时，再察看远处的正屋，就已经明白了。
她晓得，孙氏只是被蒙蔽了双眼。
不过听闻包妈妈的话，她当即逼迫本身打起精力，赶走统统情感，客气的对包妈妈浅笑道：“包妈妈太客气了，我实在不敢当。但是外祖母有何叮咛？”
秦宜宁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边除了用各色菊花盆栽搭了一个不大的菊山以外，四周倒是一块空位，与前厅、配房、游廊和倒座都有一段间隔。
“回夫人的话，女儿没有。”
如此表达逼真，足可见她的话还未深说，秦宜宁就已经心领神会了，给出了定国公夫人最想晓得的答复。
说到此处她低下了头，低声道：“畴前我给一个大财主家送柴火，见他们罚出错的丫头就是这么罚的。”
“四女人回府后，大夫人对您怕是有些顺从吧？”
“我前脚刚出门，你随后就敢对慧姐儿脱手！你当这里是你那山里头，没有国法了不成！”
这个女孩，有能够真的是她生养的。
秦宜宁施礼道“是。”灵巧的退了下去。
旁人或许听不出秦宜宁方才这两句话的短长，可包妈妈混迹内宅多年，但是个老油条了，那里会听不懂？
孙氏看着脸上红肿双眼哭红的秦慧宁，安抚道：“你也别委曲了。她毕竟也是个不幸的，此次就算了吧，我那边有一些上好的药膏，待会儿让金妈妈给你擦药，你的脸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息怒！你叫我如何息怒！”孙氏站起家，几步到了跟前，一手叉腰弯身点指着秦宜宁，涂了鲜红蔻丹的手指甲差一点戳到她脸上。
包妈妈屈膝施礼到了院子里，叫了好几个丫环婆子问了一些话临时不提。
秦宜宁闻言眨了眨长睫，随即微微一笑。
罚出错的丫头！
包妈妈闻言，倒是第一次近间隔深深的打量秦宜宁。
秦宜宁从进屋起，一向挂在脸上的浅笑就已收敛，微微蹙着如烟的秀眉，轻抿淡粉嫣唇，毫无抵挡的端方跪了下来，垂眸安静的道：“夫人息怒。”
民气都是肉做的，包妈妈一下子站起家来，心仿佛被谁揉了一把，又酸又痛。
包妈妈恭敬的站在秦宜宁跟前，笑着道：“女人回府来，想必日子并非当即就能适应的。”
“请女人移步可好？”包妈妈浅笑着点指了一下兴宁园当中的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