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的话流露了四层意义。
孙氏抿了抿唇,并未言语。
说到此处她低下了头,低声道:“畴前我给一个大财主家送柴火,见他们罚出错的丫头就是这么罚的。”
话音落下,秦宜宁灵巧的抬起了头。
本来想迂回一番的包妈妈,见秦宜宁如此反而歇了心机,直截了当的发了问。
廊下的婢女在门前撩了暖帘,往里通传。
秦宜宁侧身,只受了包妈妈半礼,然后以半礼回之,拉住了包妈妈衰老的双手:“您是外祖母身边得力的人,在我心中您也是长辈,今后再不必如此多礼了。我不知夫人那边如何安排,也不知哪一天能去给外祖父与外祖母存候,还请您代我给外祖母带个请安。”
“是,老奴免得。”
包妈妈玩弄着腕子上的镂空银镯子,细心咂摸了秦宜宁的话,笑容都逼真了起来。
只是刚才难以忍耐的肝火,现在被一种淡淡的心疼代替了。
她看得出秦宜宁并不善于与人说话,因为她的语速慢条斯理,明显需求思虑,但她的话语却非常恰当,足见其聪明。
“夫人既晓得秦慧宁挨了打,必定也已经晓得她为何会讨打了。女儿身为您的骨肉,怎能见您被人勾引诽谤您与父亲。”
她晓得,孙氏只是被蒙蔽了双眼。
“四女人回府后,大夫人对您怕是有些顺从吧?”
秦宜宁被生母那般仇视后,表情便有些降落。
秦宜宁从进屋起,一向挂在脸上的浅笑就已收敛,微微蹙着如烟的秀眉,轻抿淡粉嫣唇,毫无抵挡的端方跪了下来,垂眸安静的道:“夫人息怒。”
“你下去吧。”孙氏揉着额头,不再看秦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