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赐婚,那里能抗旨不尊呢?”
穆宸前年了局,中了秀才,常日里在外院读书,甚少到内院里来。
大奶奶薛氏一听这话,面色当即就变了。
薛氏眼圈一红,摇了点头:“爷这么说,妾身就无地自容了。妾身说这些,也不是想叫爷妄自陋劣,只是内心替我们的皓哥儿不平罢了。”
“爷也别怪妾身多嘴,妾身不是为了自个儿,只是内心头替我们的皓哥儿委曲。”
魏氏本想发作,现在听着薛氏这话,竟觉着被噎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薛氏神采微微变了变,畴昔挨着穆宸在榻上坐了。
如许热烈的场面,穆鸢还是头一回见。
“说这些做甚么?”
“说句不该说的,大女人再得宠,可都是要嫁出去的。所谓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今后便宜的还不是永安伯府。”
薛氏谢过,这才上前落座。
“母亲向来不喜好我,就是不做甚么,也是要挑我的错处的。”薛氏毫不在乎道。
听着她的话,丫环明兰神采微微一变,忙朝屋外看了看,见着没人,才低声道:“奶奶说话可得谨慎些,别传到太太耳朵里,叫太太活力。”
薛氏说着,视野落在那嫁奁票据上,对着老太太道:“孙媳能够瞧瞧瑛姐儿的嫁奁票据,看看另有甚么缺的。”
庶出这个身份,一向都是穆宸心中的一根刺。
她晓得魏氏将库房里好些的东西都给了穆瑛当嫁奁,可详细有哪些东西,她这个当媳妇的还是不晓得的。
老太太给了大女人京郊的两个庄子,另有南街的一个胭脂铺子。
“还不是因着大女人的事情。”薛氏望着穆宸,游移了一下,才又问道:“爷在外院读书,想来是没听府里的人群情,那安阳伯府自打安阳伯坠马归天后,这两年就成了副空架子,前日送来的嫁奁,都是些中看不顶用的。祖母怕人笑话,失了忠靖候府的脸面,将京郊的两个庄子和东街一个胭脂铺子给了大女人当嫁奁。母亲更是心疼大女人,想着嫁奁多些出嫁后底气也足些,就开了库房,将一小半的东西都给了大女人,写在了嫁奁票据上。”
薛氏只一句话,就叫穆宸变了神采。
皓哥儿才刚两岁,除了薛氏这个当娘的,那里会吵着要谁,偏薛氏是个会说话的,几句话就将老太太哄的欢畅起来。
以是,见着这嫁奁票据,薛氏就忍不住上了心。
自打入了忠靖候府,薛氏就不待见穆瑛这个小姑子,觉着穆瑛骨子里是瞧不起她来的。常日里端着嫡出女人的架子,也不知是要做给谁看。
“快叫她出去吧。”老太太听着,叫丫环将薛氏请了出去。
当年这门婚事是老太太做主的,魏氏没说分歧意,可也不见很多么欢畅。
慈晖堂
“这些日子,我常去慈晖堂,有姨娘在一旁帮衬着,老太太待我,也比之前要靠近很多。”
薛氏干笑了一声,陪着老太太和魏氏提及话来,临走的时候,哄着老太太得了一间干果铺子,地段很好,如果运营的好,也算是一大笔进项了。
薛氏眼眸微垂,伸手接过明兰手中的茶盏,徐行走到软榻前。
薛氏这一番作态,魏氏只觉着没脸,她固然也在乎银钱,可也实在没法儿像薛氏一样能这般抹开脸面。
薛氏点了点头,站起家来替穆宸捏了捏肩膀,嘴里只说道:“跟着爷,妾身就算有甚么委曲,内心也都是甘心的。只盼着有朝一日,我们的皓哥儿不被人看低了去。”
看着薛氏分开的背影,魏氏收起笑意来,道:“母亲您看看,这浑身的铜臭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