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澹一愣,心底似有激流淌过,震了一震。
“你来找我又为了何事?”陆澹并不答她的话,反而开口问道。
她解下身上的大氅,悄悄搁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然后才谨慎翼翼地坐了下来,将他推过来的那杯茶,握在手中,低声问他:“不知五叔找侄女有甚么事?”
陆瑾怡眼中充满了迷惑,“你……早便猜到我会来?”
陆澹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瑾怡低着头,眼睛望着茶杯里漂泊的零散碎茶沫,目光飘忽不定,声音悄悄的,“我只是不谨慎逛到那儿,见墙上的腊梅开得好,这才忍不住出来看了一会儿。并非……成心冲犯您的夫人。”
也想过,这簪子的仆人就是连翘……念着与她之间的主仆之情,特地买了栗子糕,背着他过来。
那人嫁出去,她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后又产生了这么多事,她与那人打仗甚少,更谈不上有甚么友情……时隔多年,府里人都对她讳莫如深,她又如何晓得她的生辰,特地去看她呢。
“甚么情面?”陆澹手指轻叩桌面,眸光深不见底。
“别在我跟前耍花腔。”陆澹冷冷地说道,看着陆瑾怡,声音轻寒:“你为何会去那边?”
“你果然是来替她讨情的。”陆澹仿佛并不惊奇,嘴角噙着一抹玩味,“据我所知,连翘与你,仿佛并没有甚么干系。”
陆澹沉眸打量着她,她虽低着头,看不清神采,但仍能瞥见她红唇在微微发颤,握着青瓷茶杯的手上指甲泛紫。
陆瑾怡咬唇,声音轻缓:“连翘她……如何说也是您房里的人,这般跪在雪地里,恐怕……”
她并不晓得陆澹要与她说甚么,但她好歹也做了几年陆五夫人,对他的脾气还算有些体味。
只是青山想不通,大报酬何会俄然对蜜斯如此。
陆瑾怡的母亲苏氏出身不高,且是陆大老爷后妻,虽是主母,但在府里并没甚么职位,脾气怯懦,极其怕事,如果被陆澹叫来,铁定是要被吓出一身汗来。
陆瑾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而后翻开匣子,看清内里是支羊脂玉梅花簪,神采滞了滞。
“下去吧。”青山还在入迷,陆澹却朝他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