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傅家能为他做主的就剩下他年老迈嫂,然这两人明显没胆量招惹他,不敢给他议亲。
秦书雅和忠叔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奇,却都默契地没有问甚么,应是。
杜元拆了信,悄悄地看了一会儿,看到最后,嘴角忍不住微微勾了起来。
这回写得委宛了很多,先是问候了一番她和金谷园主子的状况,又扣问她表哥表姐在金谷园可有给她添费事,还洋洋洒洒地感激了她送礼的事,说了她父母亲的反应,最后才提到令牌……
平常也是有信笺递到金谷园来的,不过秦书雅事件庞大,普通会叫人先搁在书房里,等她闲了再挑几封来看。
杨铮是清流派,最是见不得傅绍堂如许靠耍手腕,登上高位的人。
杜元望着殿外新搬来的冬青盆景,并没有答复他的话,而是问:“陆大蜜斯便是那位跟我长得有几分类似的女人?”
秦书雅低声应是,踌躇了一下,道:“不过据探子来报,傅大人在陆府逗留期间,除了见陆大人,还见了两位蜜斯……”
同业的刘怀珠当然不会被算在内,杜元也不感觉,傅绍堂看得上刘怀珠。
她看了眼杜元的神采,才说:“和陆澹的侄女陆大蜜斯,也就是公子赠她梅花令的那位。”
金谷园的丫环婢女都是受过严格练习的,应当不至于做出擅作主张这等莽撞的事来……秦书雅转头看向杜元,杜元眼皮也不抬一下,道:“拿过来。”
婢女将信举过甚顶,毕恭毕敬地递了出去,她手上除了信,另有一枚刻着梅花的玉牌。
陆瑾怡不再问,带着玉茗回了房,喝了口水,就让玉茗帮她把装梅花令的匣子拿出来。
杜元说:“找机遇让我见见。”
丫环如释重负,实在她接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是吓坏了,哪有人这么等闲就把这玉牌交一个小厮的,也不怕半路被那些心胸不轨的人抢了去……本来是该将信放到书房,但她实在过分担忧这牌子有甚么丧失,她担不起这任务,这才撞着胆量亲身送到秦女人面前来。
陆瑾怡吹着冷风,想到杨宁方才的神态,轻笑了一下,“也许是她不喜好我吧。”
忠叔仿佛俄然想到了甚么,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公子,傅大人莫不是想故伎重施,通过杨家蜜斯来靠近杨都御使吧?”
信传到秦书雅手中时,秦书雅与忠叔正在房里向杜元禀报这几日都城官员的意向:“本日陆老夫人做寿,傅大人协刘璨侄女刘怀珠前去陆府给陆老夫人拜寿,送去的寿礼被原封不动地抬了返来……傅大人倒还跟个没事人似得,若无其事地分开了陆府。且并未听人说,二人在府中有过争论。”
但两位蜜斯……傅绍堂多年未娶,就连他的母亲,也因为他攀附刘璨的事,冷淡了他跑到庵堂清修去了。
写好以后,用蜡封起来,与梅花令一道递给玉茗,叫她找个可靠的人送到金谷园去。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问玉茗:“嘉婉姐姐呢,怎不见她来跟祖母拜寿?”
她没看到杨宁在祖母房里决计针对陆瑾怡,只听到了方才两人在门口的对话。
有梅花令在,她也不怕这封信送不到秦女人的手中。
还是在陆府……杜元体味秦书雅,如果平常的问安,她定不会特地拎出来讲的,便直起了身,饶有兴趣地问她:“哪两位蜜斯?我倒想看看,能近他身的会是甚么人。”
大略是叫她回府的吧……
这梅花令是公子送出去的东西,现在又到了公子手中,明摆着是那女人把东西退返来了,公子该不欢畅才是……如何反倒是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