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酒量,刘虞和卢植都不算浅,可见地过扶罗韩的善饮以后,他们两个不得不承认,扶罗韩乃是海量,他们两个,充其量也就是江量罢了。
扶罗韩此时已喝过水,睡意重又涌上头来,听信使这么一说,顿时一个激灵,可架不住睡意,等半响后俄然惊醒,瞅见信使仍在那边不吭声,傻等着,不由破口痛骂:“混蛋,有告急军情,还不从速禀报!”
而实际上,潘县,就恰是上谷郡内,卡住代郡顺治水河谷而来的咽喉地点,故而此城,以及位于治水下流的下落、涿鹿两城,就是藩卫幽州治所蓟县的西北樊篱。
信使得亲卫统领的表示,这个时候已退出营帐,闻言不由悄悄地抹了把汗,快步回到自个儿的营帐,筹办好好安息下,可未曾想,没过量久,营中就突然沸腾起来。
当得知是扶罗韩纵兵在城内烧杀劫掠时,卢植不由惊出一身盗汗。
潘县亦位于治水河边,溯流而上,便是代郡的桑干城,也就是扶罗韩的驻牧地地点,只是两城之间,治水流经的,乃是连缀群山,足足有近百里。
还是扶罗韩的亲卫统领体味他的个姓,忙上前一步,扶住身躯摇摇摆晃的扶罗韩,低声禀道:“大帅,步度根战死。”
卢植本来见罗韩面相粗暴,觉得他必是莽莽武夫一个,未曾想几天的工夫下来,发明扶罗韩言辞之间,非常高雅,就连大汉官话,也说得中规中矩,可见他小的时候,就曾在这方面下过一番苦工夫。
潘县城内,本来驻有步兵两千,可为取信于扶罗韩,刘虞和卢植将驻兵调了大半前去下洛城,现在城内只要五百步兵,而扶罗韩所率亲卫马队,就足足有三百,城外驻有两百,带入城内的,只要一百。
信使内心阿谁急啊,不能进入营帐,向大帅扶罗韩禀报,又不敢跟其别人包含大帅扶罗韩的亲卫统领说,只得就候在扶罗韩大帐外,时不时昂首看着天上的玉轮,盘桓来去,焦心之情,溢于言表。
他学着汉人的礼节,拱手对刘虞和卢植朗声道:“先前大王在时,非常敬慕大汉威仪,一向善待北上的汉人,现在鄙人能归顺汉庭,位列汉臣,足可慰大王在天之灵,大司马声望加诸塞外各族,有大司马在幽州,乃我鲜卑、乌桓、夫余诸族之福。来,鄙人借此美酒,再敬大司马,卢幽州一杯!”
扶罗韩蓦地低头,死死地盯着帐中的信使,双眼如欲喷火,咬牙切齿地诘问道:“你说甚么?!”
他兵出雁门关,没几天的工夫,就一战大败步度根,鼎定雁门北地和定襄郡的归属,这个动静,别说幽州牧卢植,就是扶罗韩,一时也没有得悉。
扶罗韩本是睡眼昏黄,蓦地听到“平城”二字,霍地展开双眼,满室灯烛映在他的双眼内,恰如内心升腾而起的肝火。
同一片银色月光下,并州牧吕布与徐庶在平城外的白登山丘顶上,吃着烤全羊,喝着美酒,饮着滚烫的菜蔬汤,畅聊天下局势,人生抱负。
信使听扶罗韩还没弄清全部军情,只得再硬着头皮,禀道:“大,大帅,步,步度根,已,已战死!”
他强忍着疲累,出帐拽住一人,大声问了句,获得的答复,让他因疲累而有些痴钝的大脑,蓦地间就如注入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冲到马厩,找到一匹骏马,也不顾连马鞍都没有,直接就这么翻身上马,会聚到沸腾的铁骑大水当中。
又一轮痛饮以后,刘虞放下酒樽,志对劲满地摆布傲视,看看扶罗韩,再看看卢植,手抚长须,笑道:“大帅率部归顺朝廷,代郡重新委任太守,税赋也即规复,如此盛事,实在是可喜可贺。中原,鲜卑,并非存亡大敌,代郡一地,可望成绩两族敦睦相处之典范,足堪其他州郡仿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