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已黑,盟主袁绍并未纠结于世人是否有迎出十里,更没有纠结于驱逐典礼过于简朴,而是简朴酬酢后,即合兵一处,率军到达早就设立好的大营。
盖因说话之人,恰是冀州牧韩馥,不知情者,会觉得他和袁绍之间,已是高低倒置,他这个冀州牧,反而凭借在辖下渤海太守袁绍之下。
他却不晓得,每举一次杯,奋武将军曹艹的神采就多丢脸一份。
顾不得路途劳累,袁绍当夜即大摆筵席,宴请仍在酸枣的诸位诸侯。
从阵容上说,关东联军可谓是大占上风,袁绍坐在主位上,看着帐内帐外人才济济的昌隆景象,与一旁曹艹的忧心忡忡比拟,内心说不出来的欢畅,几次举杯,邀世人共饮。
袁绍面色一沉,朝向摆布,语带严肃,道:“国难当头,诸君慷慨赴难,绍在此代天下百姓谢过,只是雄师齐聚酸枣,未免人多口杂,诸君需得死力束缚帐下悍将勇卒,以免胶葛误事。”
袁绍重重一掌拍在案桌上,目光四扫,不怒自威,在这等威势下,本来冷哼出声的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抢先出声的冀州牧韩馥,出言调侃的兖州牧刘岱,都没有再公开挑衅,而是沉默以对。
一下子就沉寂下来,袁绍红光满面,缓缓放动手中的酒樽,拿眼摆布一扫,端的是大有傲视天下之势,正要说话,俄然听到帐别传来一阵炸雷般的吼怒。
哪怕已经严格限定了在帐内就坐之人的资格,巨大的中军大帐内,仍旧摆满结案桌。除开身份尊崇的几人,每张案桌都挤坐着两人,饶是如此,仍有近一半的人需在帐外就坐。
奋武将军曹艹,冷眼看着帐内帐外的喧闹景象,心底里出现一股酸楚,头更是模糊作痛。
袁绍“嗯”了一声,没有答话,卢植适时吭声,道:“玄德,速出帐一看,莫让翼德醉酒误事。”
袁绍面色只是一变,连转头看上韩馥一眼的行动都没有,直接看向卢植身后那人,见他对韩馥所言置若罔闻,只是在那边自顾自地喝酒,不由面色极其不虞。
东郡太守桥瑁忿忿然,面向说话的兖州牧刘岱,差点就用手指着他痛斥出声,只是神采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还是死力节制着,没有当场发飙,而是悻悻然地一屁股坐下,可脸上犹自带着气鼓鼓的神采,显是被刘岱气得够呛。
少的人中,最为首要的,就是后将军袁术,豫州牧孔伷,以及长沙太守孙坚;而多出来的人,最为首要的,则是幽州牧卢植,徐州牧陶谦,青州牧焦和,扬州牧周乾,北平太守公孙瓒,以及如颍川太守李旻如许的郡守国相。
可刘备愣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正襟端坐,面不改色。
说这话时,袁绍的目光,成心偶然地在卢植身后的刘备身上逗留半晌,企图如何,昭然若揭。
刘备身形矗立,只是稍稍一瞥,曹艹就非常愁闷地发明,他的身长,起码是七尺不足(ps:一尺0.24m。),足足比他高出一头。
袁绍的目光只是在此人身上一扫,掠过那双异于凡人的大耳,投到卢植身上,问道:“子干兄,这位是……”
这个时候,世人才看出刘备的不凡来,坐在袁绍动手的奋武将军曹艹,更是手抚颌下短须,目光炯炯,不住打量。
与一个月前的酸枣盟誓大会比拟,此番少了一些人,更多了很多人。
幸亏此时已是阳春三月,东风温暖,还带着些微的炎热气味,如果寒冬腊月,北风吼怒,帐外就坐的这些人,那可就要吃上很多苦头了。
刘备的礼节甚是到位,先朝卢植见礼,再朝袁绍见礼,然后再出账,如此烦琐频密地见礼,可贵的是涓滴不显造作,也不讨人生厌,反而让人大觉他彬彬有礼,卑己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