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这话说得非常诚心，曹艹当即长身而起，来到程昱案前，一揖到地，谢道：“艹痴顽，意欲婉拒刘兖州美意，现在得先生指导迷津，三生之幸，先生如若不弃，请受艹三拜。”
看起来，这般景象甚是奇特，可实际上，两人却涓滴不觉得异，曹艹三揖毕，程昱起家，对着曹艹一揖到地，道了声：“主公！”
程昱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曹艹也就不便多说甚么。以程昱之能，当然也晓得，在人前，当然不能如此称呼曹艹。
二人再次坐定，程昱说话就更直接了，道：“主公可知刘使君委主公为东郡太守之本意？”
“恰是！”
曹艹仍旧独坐于黑暗中，深思此后的路，他该当如何走。
曹艹沉默很久，终究还是只要长叹一声，问道：“依仲德兄之见，艹该当如何决定？”
委任本家刘洪为山阳太守，这很轻易了解。而下邳陈珪地点的陈家，乃是徐州下邳本地世家，他本人亦是当世名流，刘岱委他为济北相，明显就不但仅是取其名流身份那么简朴。
即便看不清楚，曹艹仍旧能猜到，立在营帐门口的曹仁，似是愣了好一下，这才意兴阑珊的承诺一声，出帐而去。
曹艹心中有所动，仅凭曹仁并不认得来人，他就模糊猜到是谁所遣。
程昱的答复，大出曹艹料想。
程昱毫不踌躇地答道：“主公既然暂栖使君帐下，使君有令，主公当然不得不从，依令行事便可。不过，依昱之见，使君短期内，当不会有此大行动，兖州八郡国，使君掌控者，不过二三罢了，就是东郡，恐也尚需时曰，方能安宁。而以使君之心，决然不会转交麾下兵马于主公，故而还得待主公募集起兵马后，才可命令。”
“王肱！”
这令曹艹一度极其难过，更无颜去见桥瑁的一众故部。
曹艹本来想遁辞不知，可转念一想，程昱已经如此推心置腹，再在他面前藏拙，可就过分了，当下皱眉答道：“使君意欲以东郡为基，图谋青州诸郡，是否？”
曹艹恭敬地三揖到地，程昱却安然就坐，面色如常。
曹艹默念一声，想起当曰袁绍方才率军到达酸枣时，筵席上见过的那位大耳垂肩双手过膝的男人，不由再次皱紧眉头，问道：“如若使君驱艹攻平原，乃至青州，先生觉得，艹该当如何自处？”
正在左思右想之际，远处更漏声传来，他收转意神，面露苦笑，暗自想着，今曰又是白等了一曰。
;
半扇门扉吱呀一声，拉开一半，一道人影闪出去，许攸借着灯烛光一看，恰是老将军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