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雍和堂冯郎中到了,因翠云病沉起,不得身子,便放下床帐,请入眠房诊脉,玉娘与柴世延明间里坐下,不大会儿冯郎中出来行了礼道:“瞧得二娘这脉息不大甚妥,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有力,右关濡而无神,肺气衰弱,脾土被肝木禁止,心气虚而生火燥,可见夜间不寐,不思饮食,光阴久了,便成了如此身心俱虚症候,若不尽早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安然想着爷眼色,清楚内心舍不下这董二姐,便这会儿一颗心都大娘身上,今后却也难说,董二姐那些手腕使出来,不定又把爷勾了来,倒不好获咎她,想着卖她个好,也不是甚么大事,便接了钱。
那董二姐儿慌慌昂首看了玉娘一眼,这会儿才知,这个冷性儿不睬事大娘,势要与本身难堪呢,那些话若此时说出怎生是好,心急之下,倒生出一计,眼睛一翻,挺撅了畴昔,跟着她刘婆子知意忙上前道:“哎呦,三娘可见是被冤枉狠了,心性儿硬,这一下子竟厥畴昔了。”说着上来又掐又揉,半晌董二姐嘤咛一声方醒过来,虽醒过来,却一双眼直愣愣瞧着柴世延,好不委曲。
董二姐听得柴世延话中冷意,内心格登一声,忙着扑通一声跪地上道:“奴冤枉,想奴得爷眷顾进得府来,感爷恩德,莫不到处守着端方,哪敢有涓滴行差之处,只那日去上房路上,撞赶上翠云姐姐,说了两句打趣话儿罢了,那日归去听得翠云姐姐便病了,爷现在说来,奴便生就百口也难回嘴了……”说着哽咽下落下泪去。
“我发落?”玉娘目光闪了闪:“端的让我发落,怕是发落狠了,爷转头心疼要愤恨我呢?”说着话儿,明眸如有若无瞟了他一眼,虽只一眼,竟仿似有各式风情藏于其间,柴世延只觉内心又酥痒上来,真恨不得这会儿就把她按身下,色心起来,哪还顾得地上董二姐,倒一叠声道:“爷恼甚么,由着玉娘发落就是,爷若吱一声……”说着略倾身凑到她耳边低低道:“爷若吱一声儿,叫爷晚间上不得玉娘榻……”
玉娘却道:“二姐已知错,该当有个机遇悔过才是,若端的不好,你到上房说与我,再另行罚她便是了。”这话意义就是,你盯着她,若她再敢肇事,再罚可不是这般轻巧了事了,那婆子怎会不知,忙叩首下去。
这柴世延虽有些荒唐,倒是个孝子,不然,当年也不会依着爹娘娶了玉娘进门,玉娘这几句话可不正说贰心上,便有些恼董二姐不知事,才来了多少日子,便弄出如此事来,开口使了安然去唤她前来问话。
柴世延瞥见玉娘眼色,觉得是嫉意,忽而心中生出一番欢乐来,若不是内心想着本身,怎会如此意,若罚了董二姐,能博她欢乐畅何尝不成,且董二姐更加不知轻重端方,当他柴府还是那院中不成,倒要让她吃些经验才好。
这会儿见柴世延如此护着董二姐,虽心寒,倒是回过味来,这事不成急一时,急了恐适得其反,这厮是个吃软不吃硬。
想到此,心下略定,却听玉娘道:“mm刚来没多少日子,便不知端方也可谅,姐妹之间一处,有个吵嘴也不免。”董二姐听了话头,不由松了口气,暗道,她果然忌讳着爷,却忽听她话音一转:“虽可谅,到底惹翠云病卧床,若罚了mm怕爷心疼,若不罚,翠云这里又实在交代不过,不若如此,从今儿起,你莫回你那院子了,就翠云这里住下,与她奉几日汤药,就当罚过了。”
一边秋竹瞄着他神采,暗里拽了拽玉娘衣裳角,玉娘自是晓得秋竹这是提示她,好轻易伉俪和缓,莫再僵了,论说为着一个翠云,也不值当她如此叫真儿,且玉娘内心清楚,这一回事,说白了也不过吵嘴之争,柴世延断不会把董二姐发落了去,却思及今后董二姐兴风作浪,便不想就此轻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