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郑老头忽想到一百两银子,还不敷他还赌帐,便得了有甚用,只不该声,周养性倒不防这厮如此,又与他添了一百两,恐吓两句,终是应了,周养性叮嘱他明儿就去衙门撤下状子,回身去了。
却本来跟着他小厮只道他一去便是一宿,谁还守一夜不成,只等他去了,便几人凑到前头打赌吃酒去了,任周养性这里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刚措置安妥董二姐,翠云哪儿终是熬到了头,叫她娘来,陪到半夜就咽了气,玉娘并未去瞧,现在她早已明白,若想活得安生,便要生就一副铁石心肠,这些人怜不得。
安然暗道,这厮真是个无民气爹 ,他亲闺女屈死了,不想报仇,心念念只想着很多少好处,端的连禽兽都不如,却道:“你赢了官司,天然有你好处,莫忘了,你还欠着二百两银子赌债,再说,你当周养性甚么人,你这般与他难堪,现在官司压堂上,他自是动不得你,过后可难说了,寻个机遇玩弄了你,你还想保住老命不成。”
周养性从家里出来,直奔柴府,柴世延早设好了套儿等着他呢,见了他,内心虽恨,面上却带着笑,只做不晓得:“你今儿怎这般闲来走动?”
郑老夫却道:“清楚是你叔侄害死性命,若不是心虚,如何拿了银子来赌老夫嘴。”“你莫胡说,那是怜你老年丧女,赏你几个钱,给你女儿筹办后事,怎现在却反咬一口,大人明鉴。”
却说这一番大折腾,玉娘如何不知,只柴世延成心瞒她,她也乐得装胡涂,除了周养性叔侄,也算安了她心,至于董二姐,听得周养性叔侄下了大牢当日,便屋里吊死了,玉娘本冒充要去瞧,给柴世延拦下,道:“刚死人阴气重,你现在有了身子,冲撞了不好,爷去瞧瞧便了。”这里头事玉娘岂有知,他既相拦,恰好乐不去,却想这董二姐落到现在这般了局也算罪有应得。
郑老夫神采变了变,暗道,虽外头人都说他那丫头是屈死,也没瞧个实,若开棺验尸,果然是吊死,本身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银子未得,说不得还要搭上本身一条老命。
两边各执一词,争论不下,陈继保早得了叮嘱,便道:“既如此,传仵作明日开棺验尸。”敕令退堂。
郑老头听了,不由打了个寒噤,这才明白,现在本身已骑了虎背上想下去如何能够,想不打这官司都不成,便周养性不玩弄他,柴大爷那边他获咎不起。
安然道:“你应下他才有凭据,明儿你上大堂拿了这银子上去,与大人道:“周养性拿这些银子来让你撤状子,便做实了他害性命罪恶,你这官司岂不赢了。”
周养性瞧了他叔叔一眼,暗道,这老不死倒会摆脱他本身,不是他下死力折腾那丫头,如何会没了小命,只现在这大堂上如何辩白,又想不定是郑老头输光了产业,才又想从他死鬼女儿身上扣几个钱使,倒不防这厮未去周家,而是跑来衙门递状子,论说给他些银子也没甚么,只现在这番若被他得了银子,过后岂不成了无底洞,还当他周养性好欺,由着他欺诈讹诈呢,便有那些银子宁肯与了衙门高低,也不能与他。
柴世延见他明白过来,便又指拨他道:“若他果然想妥当,只办理县衙高低有甚用,那州府里需一并办理了才得坚固。”
只得依着安然,第二日鞠问,便把二百两银子呈上,周养性叔侄何曾想过他如此,顿时脸如土色,只得硬着头皮辩道:“这二百银子不知他从那边得来,想是要来诬告。”好陈大人偏着周家,才勉强混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