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长得既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
“朕老了。”衰老的声音从启开的唇齿间吐出来，迟缓沉重，“满朝文武都在催着朕立储了。但朕有三个儿子，另有很多个孙子，却不晓得挑谁来接这个位子合适。
天子看了眼她，往前了踱了几步：“你父兄都是能言善辩之人，你这个杨家大蜜斯，当年与太子在东宫读书时，就常常辩得太子哑口无言，连太子看到你都尽管躲，眼下又在朕面前打太极，可见也是得了杨家真传。”
……
“儿臣信赖，您对他的心疼不是假的。你让他在太学里左手第二排的位子坐着上课，给他请吴学士讲课，这统统都不是偶合吧？”
承运殿里的晋王比平常任何时候看着都要更严厉。先前寺人端茶进门，屋里明显只要寺人和晋王二人，托盘上的茶也只要一盏，可见寺人出来后屋里便没有了别的人。
晋王妃双唇微翕，紧抿着未曾发作声音。
“晓得。”她望着地下，“倘若儿臣这么做了，不但儿臣得死，杨家也得灭族。”
雨后的夜风竟然有些清冷，帘幔扬起又落下，稍嫌冷酷无情。
宋湘望着陆瞻，他像是变成了雕塑，定定地望着窗里那道盘桓的身影，纹丝也未动。
“你亲眼看到她了？”
南城这宅子里也有着一样凝重的氛围，晋王妃望着目光定定的天子：“瞻儿进宫跟皇上说这个，儿臣也不知情，先前传闻以后，也曾问过他来龙去脉，可他也未曾明白奉告儿臣究竟是在那边受的伤，请皇上容儿臣些时候，等问清楚了，定然一五一十禀奏皇上。”
晋王妃听到这里，蓦地昂首：“儿臣冒死问一句皇上，当您看到瞻儿，把他错认成了谁？”
“是！”
“哐啷！”
“已经跟着了。部属正想叨教王爷，此事落个甚么成果为好？”
一声重响几近击穿了人的耳膜。
天子身子晃了两下，缓缓回身：“你想说甚么？”
“皇上，瞻儿性子也固执，固执得不得了，他认准了的事情几近没有人能拉得回。但他不蠢不笨，倘若你冤枉他，罚他，他是毫不会跟本身过不去，把本身逼上死路的！
天子仍未有言语。他定立半晌，回身走到门下，肩膀微微颤栗。
“派人跟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