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城根儿下的人,他们天然是识得这身打扮的人是甚么来路了。飞鱼服,绣春刀,恰是大明老牌间谍机构锦衣卫所特有的标记。并且能穿戴飞鱼服招摇过市的,还不是平常的锦衣卫校尉,起码是千户以上的官员。
十一月的北都城早已入冬,特别是太阳西斜以后,西北风一吹,就能冻得在外闲逛的人簌簌颤栗。是以,每当申时以后,都不消巡街官兵摈除,人们就都急仓促地各自回家,从而完成了宵禁的任务。
忠义堂里安排极其高雅,墙上挂着几幅前人山川画,边上则是几只瓷器古玩,每一件东西都与它地点的位置共同得恰到好处,显现着这里仆人的咀嚼不凡。
这是一个年纪甚轻,面貌俊美的男人,看着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风雅贵族之气。即便此时他的眉头轻皱,让人批评也得道一句实在是个翩翩俗世佳公子。
刘守有也是一笑:“厂督相召,守有怎敢拖延。不知厂督现在那边哪?”说着,还递了一张面额是五百两的银票畴昔。
不过这回他们却猜错了,这一行人并没有冲进某户人家里缉捕甚么钦犯,而是拐进了东安门四周的一条偏僻少人的胡同当中。说来也怪,在这北都城寸土寸金的地点,这条胡同四周竟没有甚么商店住家,而在阔别这儿里许以外,才重新看到了各式修建,仿佛这儿有道无形的高墙挡住了都城的热烈……
东厂,建立于成祖之时,因为首级都由天子亲信的寺人担负,以是一贯以来就比锦衣卫更得天子信赖。如此他们的权力天然也就在锦衣卫之上,乃至偶然还管着锦衣卫了。也正因这里管事的多是宦官,他们行事比锦衣卫更暴虐,叫人不敢靠近。久而久之,东厂及这条胡同四周就没有人敢住了。
“又不知是哪家要倒血霉了……”一旁有人低声叹道。
“多谢!”刘守有一拱手后,就进了大门,直朝位于东厂东南角的忠义堂而去。此时他的神采比刚才更凝重了几分,右手微缩,捏了捏袖子里那些东西,暗咬下牙,看着像是有了决定。
“是吗?”冯保嘲笑一声,从案上取过了一份奏疏来扔到了刘守有面前:“那这上面所写的有锦衣卫在湖广提刑按察司揭露胡霖和江陵张家有犯警事你又如何解释?另有就奏疏里所说,你们锦衣卫在湖广的人早把有些证据送来都城了。如何就不见你报与我知哪?”
固然现在的锦衣卫权势是大不如前了,可也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招惹地起的。被他们这么撞了也是白撞,幸亏对方急着有事,又没有听到那人的骂声,不然可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悄悄翻开厚重的门帘,刘守有只感到一阵热浪扑来,间中还异化着龙涎香的沁人香气。此时内里恰是北风似刀的时候,可这堂里倒是暖和如春。
终究,冯保放下了手中笔,一边赏识着本身的墨宝,一边揉动手腕,才迟缓开口道:“守有哪,来,看看我写的这幅《酒徒亭记》。”
一张紫檀的长案摆在正对着流派的处所,一只青铜兽形香炉在案前喷吐着缕缕暗香,刚才刘守有所闻到的香味正今后而来。而在案后,正有一个穿戴玉色轻袍的男人正在那低头写着甚么。
可他就是再文艺,也是现在大明朝的三把手,是刘守有的顶头下属。以是即便等了有差未几半个时候,站得他脚都酸了,他也不敢收回半点声音。
在世人眼中,东厂就是个险恶的代名词。他们谗谄忠良,无恶不作。但在他们本身说来,倒是尽忠报国之人,乃至他们还将宋朝大将岳飞供奉起来。正因如此,这东厂内部的厅堂也都以忠君报国为名,忠义堂就是此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