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顾氏翻了个身转朝里侧，嘴里喃喃自语。
“甚么？”顾氏本来就醒着呢，一听这话直接坐了起来，从速对碧荷道：“替我抿一抿头发，再看看我的衣裳……”
“母亲本日是……”顾氏见老夫人不出声，摸索着问道。
“不必了，又没有外人，何必讲究那么多！”老夫人沉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论面貌，我不过清秀罢了，说句自嘲的话，老侯爷身边从德配嫡妻到侍妾通房个个都是美人，我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你就不必说了，万里挑一的仙颜。
朝云院正房里，盛年盛颜的元二夫人顾氏正斜倚在美人榻上，纤手托着玉腮，柳眉微蹙樱唇微抿，一双明眸媚色天成，蓄着满满的泪水似坠非坠，美则美矣，但那里有半分当家主母的威仪。
“我没有！那是因为你和元徵本就向来没喜好过我，不管我如何做都得不到你们的心！”顾朝辩论道。
吴妈妈不好再劝，只好扶着她朝府里的主院朝云院走去。
“这些事情你明显内心都清楚，都懂，不过就是一向自欺欺人，欺负我儿元徵是个负任务而又心肠仁慈的人罢了！顾朝，你病得不轻！”老夫人微微闭了闭眼睛笑道。
碧荷正在胡思乱想，顾氏绵软的声音让她身子一抖，从速回道：“送了的，只不知老爷用了没有。”
论才调，我当年琴棋书画都只是父亲略微指导过，谈不上精通，毕竟一个十四岁丧父，十八岁嫁入侯府做填房的女子，读书操琴已是期望。你呢，打小儿身边不是大儒便是大师，别人只要眼红的份儿。
本日顾氏给元徵脸上挠的那几爪子，连她这个丫环看着都心惊，娇花软玉一样的美人，动起手来和那些村妇也没甚么辨别！
“碧荷姐姐，从速让夫人起来，老夫人来了，已经到院门了！”
“碧荷，玉颜膏给老爷送去了么？”榻上的美人儿俄然发话了。
如果昔日，顾氏底子不怵老夫人，无法本日闯了祸，她不敢出言顶撞，只能由着吴妈妈带着碧荷几个退了出去。
“老夫人，您想见二夫人，直接让人请她来不就好了，您是婆婆，又是难获得府里一趟……”自家主子碰到如许的儿媳妇，她这个做下人的都感觉难受。
“这些年我们相互看不扎眼，也从未深谈过，本日便摈斥身份，这里没有婆婆也没有媳妇，我们好好谈一谈吧！”老夫人看着顾朝，语气非常诚心。
她是顾氏的几个陪嫁丫环出嫁以后才到顾氏身边服侍的，对主子畴前的事情能够说是一无所知。
老夫人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略带一丝讽刺道：“她如果个懂事的，也就不会混到现在这个境地，当朝内阁首辅顾熙年都教不了的闺女，我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有那份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