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天子刚从早朝上返来,进了御书房的大门就迫不及待的对李瑞祥问道,“派出去追击漠北阿谁丫头的人有动静了吗?”
浑然不觉间,一向与她并肩而行的褚琪枫却不知何时止了步子。
褚灵韵看在眼里,眸光隐晦一闪,就对梁嬷嬷道,“嬷嬷你先在这里服侍着,我去偏殿换身衣裳,趁便叫他们再重新煎一碗药送过来。”
出宫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
褚易安是不会怪她,就算她真做的过分了,他也不会苛责,只是——
夜风惊起,吹起两人鬓边碎发。
天子眉头不由皱的更紧,彼时那寝殿里宫婢嬷嬷们跪了一地,罗皇后描述干枯靠在最内里的大床上,仿佛一夜之间鬓角就添了很多白发,神情沉痛而哀凉。
“浔阳——”褚琪枫俄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嘴唇动了动,欣喜的话也感觉不知该是从何提及。
这事情就闹的有些过了。
驾车等在中间的青藤自车辕上跳下,赶紧迎过来道:“郡主,郡王爷!”
乐水扶着天子刚一进殿门,就闻到内里刺鼻的药味。
褚琪晖额上盗汗直冒,这固然已经是他此时所能等候的最好的结局了,绝望之余还是浑身发软,几近跪都跪不住了。
“嗯!”褚浔阳点头,对他一笑,两人稍略加快了步子还是徒步往宫门的方向行去。
内心蓦地升起一股稠密的危急感,罗皇后的心头一颤,痴痴的开口道:“皇上——”
她,终究还是孤负了!
除了多年之后果为立妃留了话柄下来,再就真的是个无可抉剔的储君人选。
褚琪枫款步跟在中间,见她这般模样就微微的叹了口气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也不消自责,他明天栽在你我的手里总好过将来再被别人套出来。至于父亲那边——事出有因,他也不会怪你的!”
很久,他才重新举步朝她走来。
“是!”李瑞祥跪了全部上午,这才低眉扎眼的爬起来回身走了出去。
“浔阳——”褚琪枫神采庞大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甚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像是有甚么难言之隐的模样,踌躇着移开眼睛,苦涩道,“你叫我一声哥哥,但是我这平生能够为你做的倒是必定有限,如果有一天——”
那人说着就要去抓他的袍角。
褚浔阳是要微微仰了头才气触到他俯视下来的眼波。
“摆驾吧!”天子挡开他的手,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
我不能让你的内心单独接受那么多的沉重苦衷。
她干吞了两口唾沫,神采惶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唇角扬起的笑容稳定,带了微微调皮而明丽的弧度:“嗯?”
褚易安不是天子,他对本身如许一个全无血缘干系的女儿都能这般器重珍惜,在内心,总也不会真的视褚琪晖为无物的。
“这已经是我能给他的最好的结局了。”半晌,褚浔阳俄然开口,垂眸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夜深人静,长长的御道上空无一人,空中上一层薄薄的雪沫子,被月光一映,竟是给人一种错觉——
一起无言,又沉默着往前走了好一会儿。
天子说着就是怒但是起,抬手愤然一指远处楚州的方向。
因为内心挂念着褚易安此时的表情,褚浔阳的眉心就一向拧着一个疙瘩,始终没有放松表情。
罗皇后本来是想接着罗毅的死拿乔做文章,却不想天子会突然翻脸还打了个她一个措手不及,立时就懵了,瘫在地上,眼泪都忘了流,只就难以置信道,“皇上您这是甚么话?那孩子被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