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于这桩婚事另有些迷惑的大姨娘,因为前些日子大老爷的拂袖而去一向惴惴不安,见到满屋子的聘礼后,乐得合不拢嘴,再也没有了半点牢骚。而大太太的神采有些生硬,她没有想到刘家会如此看重这门婚事,比拟之下,为温瑾沅筹办的嫁奁,孤零零的摆在耳房里,看起来有些寒酸。
若说是平时,或许大老爷不会如此着恼。可二姨娘的他杀,就像一根刺,卡在大老爷喉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一向感觉膈应。也是以,大老爷看姨娘的目光,已平白严苛了三分。而大姨娘拿出来讲事的,恰好是大老爷最为看重的,温家子嗣的课业题目。
在大老爷眼中,这是立家之底子,决不能出半点岔子。
“你的意义,是让昭阳和昭明都去送亲?”大老爷微垂着头,把玩动手上的茶盏,安静的问。
“三爷和四爷都是秀才,有他们出面,也不算屈辱了我们二蜜斯。”大太太淡淡瞥了她一眼,非常漫不经心。
大太太便招了大姨娘来发言:“昭阳和昭明来岁都要了局,到时候让三爷和四爷去送亲。”
刘家,还真是费了很多心机啊。何况,另有三千两的现银,以世人的阳光来看,温瑾沅戋戋一个庶女,能令刘家以如此重礼相聘,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或许是两个儿子的争气让大老爷心中倍感光荣,贰表情很好的打趣道:“好不好,了局试一试就晓得,若能考中,我给那白先生加五两银子的束修,若不中,那我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谁说不是呢?”林妈妈拥戴着大太太:“这二位姨娘,都是心比天高,偏生不晓得照照镜子,看看本身是如何的货品!”
比及了早晨,就与大老爷筹议:“瑾沅出阁,论理昭阳是长兄,该送她去杭州。可昭阳这才返来,还没歇上一口气,就去埋首苦读,一心想为来岁的春闱做筹办。我又是心疼又是欣喜,这孩子既有这片心,我便想着,从姑苏到杭州,来来去去如何也得半个月,如果路上碰到点事,怕是得费很多时候……您看,能不能换小我送亲?”
比及大太太从林妈妈口中得知来龙去脉,冷冷一笑,“不过是嫁给一个痴儿,还挑三拣四?”能有两位少年秀才亲身送亲,已是天大的光荣了。
等过了几天大老爷可贵去她那边坐坐,大姨娘便斟了大老爷最爱喝的茶,然后趁机说道:“传闻二蜜斯出阁,我们家是三爷和四爷送亲。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能给二蜜斯送亲,是二蜜斯的光荣。不过到底年纪还轻,别人看着,就不太慎重……我想着虽说二爷来岁要了局,可磨刀不误砍柴工,借此机遇出去走动走动,见见世面,也许大有裨益……”
“你嫁得好,我也就心对劲足了。”大姨娘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撇撇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看看四蜜斯,在大太太面前伏低做小,看起来是讨大太太欢心,可谁晓得今后如何?只要找个好婆家,你母亲家才不敢轻视你,我熬了几十年,熬到你嫁人,我心愿已了,另有甚么好说的?”
更不必说,大姨娘还提到了二老爷……
大太太不得不连夜命人又加了十几抬嫁奁,等刘家派人来迎嫁奁时,才都雅了很多。
就在前不久,刘家送来了聘礼。
固然对这个庶子不太喜好,可从长远上来看,温昭明如有个功名,对温昭阳也有裨益。何况温昭明都十七岁了,才开端考童生,就是拍马也追不上温昭阳这位长兄。大太太对比并不感到担忧,也就笑道:“昭明才退学几个月就要了局了,看来那位白先生还真有几分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