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得好,我也就心对劲足了。”大姨娘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撇撇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看看四蜜斯,在大太太面前伏低做小,看起来是讨大太太欢心,可谁晓得今后如何?只要找个好婆家,你母亲家才不敢轻视你,我熬了几十年,熬到你嫁人,我心愿已了,另有甚么好说的?”
墨荷应了。
更不必说,大姨娘还提到了二老爷……
不过温昭阳一介男儿身,又正在兴头上,仿佛并未重视到内院的这些弯弯绕绕。至于大太太是否放在心上,就并非温瑾言所能揣摩的了。
本来对于这桩婚事另有些迷惑的大姨娘,因为前些日子大老爷的拂袖而去一向惴惴不安,见到满屋子的聘礼后,乐得合不拢嘴,再也没有了半点牢骚。而大太太的神采有些生硬,她没有想到刘家会如此看重这门婚事,比拟之下,为温瑾沅筹办的嫁奁,孤零零的摆在耳房里,看起来有些寒酸。
若非温瑾沅嫁的是刘侍郎家的次子,或许她早就打发个温家属人去送亲了!
转眼就到了十月,彼时已是暮秋,有了几分凉意。
大姨娘看着,内心镇静了很多。
一个是要考取功名的嫡宗子,一个是平时不常露面的庶女,孰轻孰重,大老爷心中立即做了决定,“既然如许,就让昭阳安生在家读书,找别人去也就是了。”想了想,道:“方才白先生来和我说,但愿能让昭明来岁了局尝尝……”白先生是温昭明的授业先生,大老爷的言下之意,仿佛也不欲叫温昭明送亲。
在大老爷眼中,这是立家之底子,决不能出半点岔子。
大太太欣喜的红了眼眶。
就在前不久,刘家送来了聘礼。
大太太掩袖轻笑,“想不到老爷也有如许促狭的时候。”
大太太的好表情一向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消逝。她当即提笔给二太太写了封信,委宛的提出要三爷四爷返来送亲。固然二太太因为两个儿子的落第内心正不痛快,可如果是以让儿子们出去散散心,也是功德,是以很利落的就承诺了。
大太太便招了大姨娘来发言:“昭阳和昭明来岁都要了局,到时候让三爷和四爷去送亲。”
三十六抬,茶叶,喜饼,黄酒,金饰,都让人感觉,刘家是实在人。起码,是诚恳要和温家结这门婚事。茶叶是上好的碧螺春,喜饼大得和铜盆一样,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另有金饰,不但仅是新金打造,夺目刺眼,并且另有传闻是刘家家传的宝石。
温瑾言早早便起了,想着刘家那位二公子,心中有几分猎奇,便叮嘱墨荷:“待会接亲的人来了,你和我说一声。”
刘家,还真是费了很多心机啊。何况,另有三千两的现银,以世人的阳光来看,温瑾沅戋戋一个庶女,能令刘家以如此重礼相聘,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大姨娘传闻,嘲笑了几声,拉着温瑾沅说悄悄话:“你看,刘家如此待你,你嫁畴昔今后,固然拿出大手笔来做人。你大嫂是县主,你当然不成超出她去,可也不能被她比到灰尘里去,凡事不成吝啬,不能叫人轻瞧了去……刘家二公子出身朱门,有几分脾气也是不免的,越是这时候,你越要和顺小意,千万不成生出嫌隙来。”说着,抬高了声音,“杭州离姑苏到底不近,府上那群人惯会捧高踩低,就是出了甚么事,也没个帮衬的,反倒会叫温家小瞧了你,你可必然要紧紧抓住刘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