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沈琳轻声道:“来岁就是春闱,到时候各地学子云集,想来才俊是很多的。不如看看可有合适的,给阿嫣挑个身家明净,人丁简朴的,也是不错的。”之前蜀燕立国未稳,并没有开设过科举,是以来岁的春闱是蜀燕的第一次天下招考。
“别闹,明天另有事呢。”吴氏被缠得烦了,用力儿把沈琳的头推开,“说着闲事,你厮混个甚么劲儿。”
“唉,矮子内里拔高个,如何如许。”沈琳抚着美须,愁闷望天,女儿真是委曲你了。
明天是相府设席,倒是推拒不得的。朝庭上已经成了李家的一言堂,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那些服紫着朱的多是昔日她看不上眼的粗鄙妇人。明日她不但要笑容应酬这些人,或许还要遭到来自这些人的言语刁难。
“夫人特地叮咛厨房给女人炖的冰糖雪梨燕窝,女人快趁热喝了吧。”半夏把她拎着的食盒里的饭菜都摆好,见沈明嫣坐在桌前,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便递上一盏白瓷小盏,盏上盛着只装着燕窝的雪梨盅。
沈家固然还是有个晋国公的头衔,沈家父子却因为要守孝丁忧,不能退隐。弟子故旧又多在北燕,在这蜀地的朝堂上倒是没甚么权势的。不过有没有实权,沈琳也不在乎,每天同谢玄之一起练练剑,打打拳,返来莳花养鱼,看誊写字,日子过得更加舒坦,模糊有发福的趋势。
刚到傍晚,紫苏就掌起了灯,落地七枝莲花灯一点起来,屋子里就亮堂了很多。院门“吱吱呀呀”,推开又合上,半夏也拎着个红漆食盒返来了。
还是娘亲比较疼女儿,沈明嫣拿着小汤勺舀着雪梨里的燕窝,打动不已。回到家后,沈明嫣就被禁足在这个小院子里,不准出屋子。除了罚抄书,饭食也成了清汤寡水,不是白水煮青菜,就是白水煮豆腐,还轻盐无油,至心崩溃。对于吃货属性的人来讲,那是痛不欲生呀。沈明嫣想吃肉都想得眼冒绿光了,日日盯着窗下的锦鲤流口水。明天吃到甜甜的冰糖燕窝,总算解了点馋。
卖萌不成,反被嫌弃,沈琳揉揉脸,明显还是还是很光滑水嫩的呀,追着娇妻回寝房:“阿瑜,人家还嫩得很呢,不信你摸摸。”
作为蜀燕这地界上珍稀的皇亲国戚(除了沈家,天佑帝的亲戚就只要个蜀王没带走的庶女,比蜀地的特产猫熊还希少),沈家的物质报酬还是很不错的,权势上却只能说是比上不敷比下不足了。
沈明嫣见几个丫环喜气洋洋的模样不由点头发笑,如何有种她终究出狱了的赶脚呐?
天气不好,屋里就有些阴沉暗淡。沈明嫣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本身起得早了。为了亮堂些,屋子里那些层层的纱幔都挽了起来。糊着碧纱的花窗半开着,清冷的秋风带着淡淡的芙蓉香就飘了出去。
“如何只要两个?”沈琳闻言有些不满,可挑范围太小了,按他想的起码也得有十几二十个候选人才有得挑的。
“夫人还说了,明天有个赏花会,让女人筹办一下呢。”半夏见自家女人吃得欢畅,不由欣喜,语气也轻巧了些。她和紫苏比女人大了四五岁,能够说是看着女人长大的,暗里里早把女人当作亲妹子来照顾。女人不见的这些天可把她们几个急坏了,女人返来后又被罚了,她嘴上不说,内心倒是心疼极了的。既然夫人要带女人出门做客,可见是要给女人解禁了。半夏一欢畅,也顾不得服侍沈明嫣用饭了,忙去打理明天的服饰,务需求让女人明个儿力压群芳。
“都老树皮了,还装嫩,你羞不羞。”吴氏拂拂袖子起家,此人啊如何越老越不着调了,看来半子还得本身来挑才靠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