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冷凝了声问:“是齐王?”
锦帕喉咙有些发涩,张了张口:“玉苑地底?这,玉苑不是平常花楼?”
锦帕不动声色开了窗望了一望,因自七层,高山人影有些微微的恍惚,一道细细的灯火从玉苑门前蜿蜒至远。夜已深重,浓云掩了残月,那灯路明灭扑闪,煞是都雅。是了,也只要这等皇家权势,才气摆出这道架式。
齐王偏了头:“嗯?”
锦帕瞪了眼:“痴儿?这可怎生坐的了龙椅?”
齐晟轩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兀的又灌下一大杯酒。锦帕走近添了些酒,齐王竟不作声,又冷静灌下喉去。
齐晟轩轻视一声笑:“苏女人见到鄙人,这般冲动?”
锦帕支了下巴:“为何?”
锦帕正自迷惑,环顾了四周,却未曾见到苏慕与无量身影。半晌反应不过来,齐晟轩也不甚在乎,独自踏进房门道:“本日批了足足七个时候公事,末端想起与女人有约,本已歇下,思前想后,竟舍不得女人苦等。差了传灯的婢子,一起摆了灯笼至玉苑。”
无量面上浮出一丝有力,万分讽刺望了锦帕:“细细探了口风?你要探很多久?我已找了蒹葭足足五日,她现在凡身,那里等得了你细细探来?”
“你寻遍这落凰城无果,呵,那是因为别有用心之心将蒹葭藏在了这玉苑地底。”
“是,父皇甘愿扶了那痴儿上位,寺人当权,也不肯信我一回。一个来源不明的道人,如何信得?可见贰内心始终没有我这个儿子。”
锦帕惊呼一声,未及反应,房门哐当一声突然翻开。
锦帕定了定神,含了笑意道:“不过是夜风太凉,有些风寒罢了。齐王深夜来访,小女子万分幸运。”
齐晟轩哼了一声,高耸的一声笑。面上尽是苦涩,与白日里的齐王,判若两人。
房内只齐晟轩执了酒杯,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神采却复苏,定定望着锦帕:“苏女人本日,啧,有些分歧?”
苏慕摇了点头:“你我都太小瞧那齐王。怕是他存了心想拿蒹葭祭天。锦帕,你感知的分毫位错,皆怨得我与无量粗心。蒹葭虽是历劫凡身,灵台仍存仙魄。天演虽是上古神术,却不能窥测天意,吾只能感知她身在玉苑地底,且那地底,摆了真龙祭台。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正与答话,听到微微一线声音传来:“锦帕,吾与无量运了仙力去地底一探,你莫要惶恐,见机行事。”
锦帕点了点头,还未及反应,无量一拂袖念了仙诀:“来得恰好,省了爷的事。”
齐晟轩望了望锦帕神采,有些了然一笑:“莫怕,本王本日不是来寻那乐子的。本王只想找人说说话。”
“呵。说不来不怕女人笑话,吾十七岁那年宫里来了位卜卦道人,能通天意,父皇巴巴留了他三月,这道人才肯卜了一卦,这卦上说,吾命属阴邪,不配有皇家血脉。吾那幼弟,才是真龙天子。女人可知,我那幼弟,是个痴儿。”
苏慕伸手按了无量肩膀,摇一点头道:“莫急,蒹葭临时未有伤害。”
“蒹葭怕是未曾被掳走,是她甘心被俘。”苏慕面上一丝嘲笑,“想不到此人间君侯,现在还行这无耻暴虐的活动。”
锦帕有些拿捏不定,皱了眉想不明白。为何本日这齐王深夜驾到,一句话也未曾叮咛。
无量甩了袖子,正欲夺门。忽的听到房门不疾不徐小扣三下,声音带了戏谑诘责:“苏女人可在?”
锦帕忙的拦住门道:“无量神君稍安勿躁,现下情势不甚明朗,我们冒然捉了这皇家贵族,怕是会肇事上身。反正已知蒹葭女人在那边,不若等我细细探了齐王口风,再做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