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内宅院甚大,端方森严,天井里稀少亮着几盏柴灯。偶有丫头婆子打着哈欠调班。锦帕好不轻易寻到书房,远远瞥见新糊的纸窗上,映出一道笔挺的背影。夜色昏沉,更显得孤寂又寥落。她掂着脚悄悄靠近,趴在门上正欲行动。
锦帕心中奇特,这无量神君好端端呆在天界万年,怎的和人间这么一个年纪悄悄的小女人有了干系?低了头道:“回女人的话,那公子瞧着华冠锦服,想是哪家的少爷,老婆子无缘熟谙。倒是本日在玉苑门口,才见了一遭。”蒹葭脸上终究闪现一丝绝望神采:“如此,费事婆婆了。你且去罢。”
蒹葭抬了头:“未曾,婆婆何出此言?”锦帕叹了口气:“无甚要紧,老婆子不过是看女人神采过分惨白了。保重身材要紧。”
锦帕扯了扯嘴角:“你怎的晓得的这般清楚?莫不是你曾想去采阳补阴?”
锦帕听愣了神:“齐亲王府?”
蒹葭看她一眼:“无甚要紧,婆婆年纪大了做这等粗活,手脚不便也是普通的,那王员外色迷心窍,本日如果个年青婢子,断不会如此。”锦帕心中感激,行了一礼道:“女人,老婆子谢过了。”蒹葭点了点头,锦帕正要退下。却听得蒹葭口中喃喃一句:“你,你等等。”
店里的伴计瞧见她,忙不迭来迎:“哟,高朋到!苏女人。”锦帕正自惊奇,那服侍换衣的丫头已然迎了上来,簇拥着锦帕进了里间。锦帕有些局促,小声问那领头的丫头:“你们如何晓得我姓苏?”领头那丫头一张圆圆面庞笑的敬爱:“谁不晓得你苏女人,齐王殿下在玉苑花一令媛绢买了花魁与你,又递了牌子给县丞。全部落凰城,现在只怕是无人不识得你苏女人。”锦帕有些愣愣的,选中了一套鹅黄掐花的绸群,挽了发髻。正自取出银子,掌柜的连连摆手:“不必不必,苏女人这等高朋光临便是小店的面子,那里还敢要银子。”
当真更是丢尽了妖界的脸面。
却听得屋内不轻不响一句话,落在她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