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帕考虑了一下道:“无量神君与蒹葭女人有些干系?我…我不晓得该当如何讲,我总感觉蒹葭女人身上,有些古怪。总感觉,不似普通人界女人。”
却说锦帕随了苏慕,一起徐行至城郊。苏慕低低叮嘱道:“林间多瘴气,如果感知到不平常了也无需惊骇,本君便在你身后。你体内内丹若不能自在周转,便是白白华侈了。需得费些工夫。”
苏慕放下酒杯低低一笑:“未曾,不过是拉着我的袖子不肯走,还想自荐床笫。算不得甚么。”锦帕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抿着茶水不敢说话。苏慕抬目睹了道:“呵,真是傻。本君谈笑的,锦帕醉了很听话,睡着了便未曾有甚么动静。”
锦帕这才放下心来。滴溜着大眼睛瞧着苏慕。苏慕偏了头:“如何?”
锦帕瞪圆了眼睛:“我?我喝酒?喝醉了?我未曾说错甚么话罢?”
却说蒹葭站在楼上,兀自叹了一句:“舍妹与那男人,当真一对璧人。如此天造地设,想是天缘必定。”声音冷冷僻清,偏了头问道:“公子让蒹葭中午等你,可有要紧事?”
过了好久,蒹葭微微见了一礼,正欲回身。听得无量微如蚊呐的问了一句:“女人可愿嫁我?”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僻,让人无端想起寒冬碎雪,纷繁扬扬的漫天凄寒。那漫天凄寒裹住无量,在管弦当中一线传来:“蒹葭不肯。”
锦帕正欲答复,忽的苏慕凝眉一喝:“谁?!”
锦帕点了头,定了定神便往林荫深处走去。苏慕也不跟去,盘腿在河边坐下,运了仙力,护住锦帕周身。
很久的沉寂。无量抬手要了酒,自顾灌入口中。蒹葭也似未曾瞧见,兀自站着。满室管弦之乐,芙蓉春帐。他二人倒是不发一言。
“神君莫要胶葛,烦请自重。蒹葭不肯去你天机阁当差。”
苏慕携了她手道:“前些日子化入你体内的的两枚内丹怕是还未曾周转过来,我来时闻到城郊荒山有些邪气,我们这便去转转,如果碰到恶妖,收了他便是。”
随即想起了甚么问道:“仙君昨晚有何要紧事,何故丢了锦帕便走。另有为何锦帕甚么都不记得了?”苏慕正自啜了一口酒,顿了顿道:“昨夜你饮了些酒,未曾喝几杯便醉了,刚巧九重天那桩事有些告急,我便托了无量将你送来玉苑,反正他与这玉苑花魁有些故事,是胶葛不休的。”
蒹葭怔了一怔,随即神采如常道:“公子想是醉了,蒹葭告别。”
无量背手站在蒹葭身侧,彼时东风恰好,满室旖旎气味,这两人身侧却似覆盖了一层寒霜。无量道:“舍妹?”蒹葭迷惑道:“那黄杉女人不是公子的胞妹?”
台上蒹葭吹奏结束,收了琴袅娜的谢场便走。无量瞧见,不及说一声,便吃紧追了上去。锦帕眉眼带了笑意,斟了酒昂首看向苏慕,道了声:“坐。”
锦帕有些探头道:“仙君,我们只收恶妖吗?”
蒹葭点头道:“舍妹自是绝色,萧音已是妙绝,蒹葭怕是及不上,不敢好为人师。”愣了愣又道:“但如果舍妹情愿,大可在这玉苑住上几日。蒹葭与…与舍妹…一见仍旧。”说罢拨了拨发丝,一抹嫣红自耳根爬上脸颊。
锦帕从桌子上爬起,眼神亮亮的:“去那里?”
苏慕整好以暇,笑着望着锦帕:“莫要乱想,蒹葭之事自有无量重视着,锦帕整天无聊,不若陪本君出去转转?”
锦帕还要再讲:“不对,我总感觉有些不对。蒹葭女人身上的气味,不似普通仙气,反倒…唉,我也讲不出来。”说罢皱眉趴在桌上,有些茫然的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