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成义见婢女只鄙人首站着,垂了头,板着面,也不睬睬他,便上了赶子去挑逗。
那婢女见了,直吓得浑身嘚嗦,眼泪含了眼圈里去。
方到门口,便见了几个小婢子正蹲着石阶上掷石子。此中有一个叫婢女的,年芳十五,生的细眉杏眼,很有几分姿色。那许成义昔日里便早成心收用她,只是碍于陆姨娘看的紧,一向未曾到手。
屋本地姨娘听闻许成义已到门口,也顾不得还未上妆,只蹬着一双绣鞋,由大丫环文书掺着,忙忙迎出来。却正撞见许成义围着婢女调笑。
却说连续过了几天,直等那老太爷头七且过,许府宅院里才规复了昔日的朝气。
“文书姐姐,二爷好端端的怎的送宝贝给我们奶奶,不是另有你们那主子嘛!”丹引最是嘴快,却倒是问到了金氏内心上。
玉鸳听了,忙欣喜起金氏来。
许成义本浑玩好色,可也还孝敬。便是许母叮咛,他虽也想见见新妇模样,也只得忍着,
那许成义身高七尺不足,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蓝箭袖,束着攒花结银袋荷包,系着嵌玉金纹汗巾。外罩青淀起花八团排褂,登着青缎白底苏绣朝靴。面庞清秀,端倪超脱,倒是实足的好皮郛。
“难为你了,还晓得惦记我。”金氏亦笑道:“畴前在家时,二娘偏袒三弟福儿。得了甚么吃食,都只要福儿一人吃,我和二弟寿儿只能躲在小屋看着,偷闻着味。一日,父亲便带回了一壶油茶,三弟一人吃了一大碗,剩下了根柢,勉强兑水倒出了半碗。我和寿儿不知多欣喜,当时寿儿尚小,口壮,一股脑儿便全喝了,我去厨房洗碗,也馋,只偷偷将碗底舔个干清干净。那是我第一次喝油茶,现在也还记得阿谁香味,忘不了。”
那玉鸳边给金氏梳头边举荐道:“奶奶初入府,这些旁的丫环奶奶天然是认不全。文书女人是自幼奉养二爷的丫环,在府里主子面前也算有些脸面。本来二爷是要收用她的,只是陆姨娘在中间毛病着,也就没了下文。现在被二爷指给奉养陆姨娘了。”
那金氏透着窗子缝儿偷看那许成义,只见其粉面油头,臂膀有力。手脚却实为轻浮,只赶着去吃那些姣美婢子的豆腐,便自发悻悻地,顿时生起一阵哀怨。
……
“奴婢怕凉了,就没香味了,直外怀中抱着呢!丹引,快去取筷子,碗来。”玉鸳笑将道,忙从怀中拿出两个冒着热气的水壶放在桌子上。
又交友了几个官僚恶棍,均是些打赌吃酒的妙手,凑了六人,按年事排行。许成义行四,又因生了副好边幅,世人便称俏四爷。
“不知女人所来何事?”金氏让雪见奉了茶。
“二爷,有甚么梯己话就和她去屋里讲,偏站在内里算个甚么?怎的,难不成是甚么淫词秽语的要防备着我。”陆氏直扯着细尖嗓子,又狠狠地瞪了婢女一眼。
那文书闻言,只笑道:“二爷和奶奶是伉俪,理应蒹葭情深。本来是共六支钗,老夫人两支,三蜜斯一支,奶奶和大奶奶另有我们主子各一支。今儿二爷回府时,初进门口,倒远远的从窗缝里瞧见二奶奶了,虽没见到正脸,只见了奶奶的发髻,黑亮的如绸缎般。二爷便说,只要奶奶的青丝才配的上这支最好的钗,便瞒着我们主子,让我连夜给奶奶送来了。”
那婢女正玩的纵情,未曾重视有人在身后,忽的感觉后身一阵冰冷,只顺延到前胸。吓得顿时一个激灵,跳着脚站了起来,一转头,才瞥见许成义正蹲在地上伸着右手,两眼含情的笑看她。
那陆氏闻言,也怕许成义真生了气性,立马换了副嘴脸,娇笑着迎上许成义,直上前扯着许的衣角,便往房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