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消逝的痛哭之声。
无忧捧着脸坐在岸边礁石上,心机飘到了九霄云外。
冷风割面。
重又规复温馨的尸牢。
“第一层?”不知谁迷惑地诘问了一句,“为甚么不关在最底层?”如此一来,岂不是很轻易就挽救到了。
“原路返回。”萧肃冷冷道。
“向,向跃冰,你没事吧?”苗泠泠满脸没反应过来的模样,盯着站在原地如若生硬了普通的女子问道。
“快到了。”说话此人粉饰不住欣喜,道,“临渊大哥把那些抵挡的水族和捉来的人都关在尸牢第一层。”
实在生硬了神采的,又何止他一人。
无忧眉头一皱,若无其事地俯身去拾半淹在河水里的鞭子,适值抓住鞭柄顺势而望,一只惨白得毫无赤色的手正一点一点地从淤泥中爬出来,狠狠地抓住鞭子的另一头。
“快走快走,”同站在萧肃身边的小鱼精连连挥手,道,“站久了脚底会融掉的。”说罢兀自疾步朝前走去,仿佛一点儿也不受脚底黏腻之物的限定,健步如飞。
手里抓住不肯放的,是那条翠绿欲滴的鞭子。
话音一落,“噗通”一声,似是有人跌倒。
好不轻易轻松的氛围马上绷紧。
苗泠泠不出声,竖起食指往头顶指了指,叹了口气无法地笑了笑。
取而代之的,是紧紧抓住女子双肩,眼眶发红的华修远,只听他大声喝问道,“向师妹,如何就你一小我?乐工弟呢?他在哪?他也死了吗?你如何不说话?你笑甚么?你说话啊!!……”
另一边。
腥臭之气,令人作呕。
一行人顷刻疏松,兀自调息,定了定睛,但闻苗泠泠身边的华修远惊叫道,“甘甘!!”
女子神采一怔,定定地迎视着他体贴的目光。
被晃得笑靥惨白的女子。
沉寂无语。
一行人躲在水滴甚少的角落,迟疑不止。
刚才将她紧紧裹挟的温热再度袭来。
局促的甬道回荡着一行人有些压抑的呼吸声,清楚非常。
一抹笑意,倏尔绽放在女子的嘴角。
待世人都看清了牢顶密密麻麻的摆列物后,不知是谁的剑俄然掉落在地。
料谁也未曾想到,连绵百里的墨河水底,竟耸峙着如此诡异的尸牢。
可贵温馨一会儿的华师兄。
清冷凉的水汽。
却听一声低喝!寒光大盛的长剑蓦地平行穿破牢顶。
“华师弟,谨慎!!”萧肃一记惊喝,俄然闪现在华修远身边的黑影却出奇地一滞。
苗泠泠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冷不丁一道剑光刺向他面堂,他下认识地侧身一躲,只见女子眼底一片乌黑,身材似不受节制般地舞弄动手中利剑,没有招式可言。
“苗师弟,”萧肃刚要说话,却被苗泠泠一个手势直接打断。
白光迅疾掠过,除了带头男人,其他人视野恍惚,脑海阵阵眩晕。
世人大惊失容的顷刻,女子痴痴地抻长脖颈,瞻仰着一派浑沌乌黑的牢顶。
相较之下,那伏在凉尸旁的男人痛哭之声,分外聒噪。
萧肃面无神采地打量着周遭,耳边俄然掠过一道风,原是瞥见角落人影情急之下疾冲畴昔的华修远。
苗泠泠幽幽地叹了口气,摇了点头。
烦乱如麻的深心。
苗泠泠的神采顿时生硬。
女子双目失神,眉头忽地纠结在一起,像相互打斗普通,面上垂垂有了痛苦之色。
她妆容肃整,无一丝蓬头垢面的被缚之相。一袭绫罗绸缎裹身,身姿窈窕,倒有了几分女子的娇媚意味。
熟谙的碎石滚落之声。
被称作华师兄的华修远顿时恍然大悟,一副“你如何甚么都晓得”的神采诧异地盯着对劲洋洋的苗泠泠,俄然眉头一皱,又问道,“那那条水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