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乌古道。
一行藏青道袍的中年男人和一身荼白的少年正察看着草堆里混乱的女尸,锁眉沉思。
卢有鱼寻声而看,接话的人倒是魏小小,但瞧他捋了捋胡子,闷哼道,“你看尸身上的咬痕,较着不是甚么野兽,我看就是报酬。”
似曾了解,仿佛梦中。
玉嬷嬷闻言拽了拽无忧的袖子,同莫承才一样挤眉弄眼的,表示无忧从速把鞭子交出来。
楼心月附和地点了点头,忽又迷惑道,“既是吃人,为甚么单吃女孩?赵平那厮专挑孤苦女孩动手,莫非……”心想一次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念及此,一阵烦恼。
本是昼寝的好时候,人走茶凉的后膳堂却一派庄严氛围。
莫同忆亦被本身吓了一跳,中间的秦介一脸幸灾乐祸,说,“识相的就把怀里的鞭子老诚恳实交给我,别白瞎了莫师叔这一巴掌。”
“师兄说,迩来几百个女孩的性命都和九幽鬼蛊有关。据我所知,要炼制九幽鬼蛊,需得千人精血,这千人还不能是粗滥的病老男丁,要那尚懵懂的幼嫩女体。啧,说来也怪,为甚么没有一点儿放血的迹象?”卢有鱼越想越怪,却再也忍不住尸臭,立马拧着鼻子跳到一边,说,“小小年纪,家里爹娘晓得了很多难过。”轻叹了口气,对神采庞大的楼心月说,“将她们入土为安吧。”
“小忧,师父问你。秦师兄说你抢他鞭子,此事当真?”莫同忆迫于情势,谨慎翼翼地问道。
一袭轻风池水皱,猎猎荼白池中舞。
氛围温馨得压抑。
谈及无忧刚才与秦大师兄秦介的一番混打,若不是莫承才立即赶到,只怕惨祸变成,有力回天。说来也巧,莫同忆这厢在隅中的卧房内正和莫承才交代些新弟子要务,玉嬷嬷却大惊失容地闯进门来,二人皆是一怔。
莫同忆有些活力了。究竟甚么鞭子非要护得头破血流?!
秦介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回道,“如何?”
无忧凝睇着满眼等候的莫承才和玉嬷嬷,没有点头,冷言道,“不成能就是不成能。问我一万遍,亦是不成能。”
无忧将怀中青鞭抱得愈发紧了。
疾风烈烈,速如闪电!
莫同忆方担忧偶然的一句话恐伤了她侄女,听了秦介这一反问,顿时肝火中烧。他秦家为不夜城劳心劳力,那其他四家这么多年来都吃干饭的?!讽道,“是啊师侄,小小要务实在不过分。师侄意义,这鞭子是要定了是吧。”
无忧跪在地上的时候,细心地回想了秦介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见雷厉流行的师父亦是敢怒不敢言,恍然秦家与楼家的嫌隙之深。殊不知无忧这一针见血的一句,立马将两个家属之间的冲突挑到了明面上。她脾气坦直,哪顾虑得了那么多,瞧那秦介神采青白,内心早欢天喜地。
“啪”得一声,清脆刺耳,响得无忧耳膜霹雷隆的,她错愕地看动手僵在半空的莫同忆,脸颊火辣辣的。
“心月,你看死状是否跟船中女子一样?”扣问此人恰是卢有鱼。他离尸堆比来,只见具具女尸被啃食得残破不堪,反像是被野兽攻击撕咬,死不瞑目者数不堪数。
仿佛置若罔闻,仍旧摇了点头,眼神非常冰冷。
“既然莫师叔要管闲事,那师侄敢请师叔奖惩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让她还我鞭子,以儆效尤。”秦介“啧啧”了几声,一脸戏谑地低头靠近无忧说,“东西要不是抢来的,能抱这么紧吗?”
少年纤长而又骨节清楚的手掌,温热的指尖,就这么蜻蜓点水地落在她的额上。
像被戳穿了普通,秦介几近惊诧大喝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