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二民气内猜疑。但见楼心月哈腰深深一揖,沉声道,“拜见师叔。”
“承才!”莫同忆喝道,眼神表示莫承才休要再说。
莫同忆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九尾关在鸡鸣里几十年,这几十年间,怎的不见知名派有人来过?”
与此同时,那莫同忆亦点头问候道,“城主。”
楼心月不由得身躯一颤。他颤不是因为莫同忆字字在理,他颤,是因为阿谁名字。若不是莫同忆提了,他恐怕连这个名字都要忘了。
但哈腰此人仿佛没有起家的意义。
莫同忆如此这般想罢,拽了拽莫承才的衣裳。那莫承才一脸懵懂地转头,定了定睛,小声哼了一句,懒懒地向那从门口缓缓走近的人儿作了一揖,道,“城主。”
浣溪别苑。
莫承才点了点头,看着一地狼籍残花,亦是伤感,道,"师父又想小忧了?"
“知名派的人…前些日子又来了。”楼心月道,语气已然稀松平常。
那楼心月双手合袖,挺直身子,面色不改,说,“心月听信小人谗言,曲解师叔勾搭存亡门妖女。”
不管如何,好歹是五族平辈里一块长大的人儿……
“吱呀”一声,悄悄地,像是风吹开了苑门。
“铁枣树着花了?…”
莫同忆下认识地循声而望,眉头忽而紧皱。
“城主此话怎讲?”
“师叔看着我长大,我对师叔没甚么好坦白的。”楼心月扬起一抹苦笑,感慨道,“现在我真正体味到了爹说的高处不堪寒……”只是这寒的,倒是报酬刀俎,我为鱼肉。
“心月,你思疑无极是为了找她?”
“师叔可知此番无极要往哪去?”楼心月笑问。
如果无极道长拿九尾妖狐当幌子,到这北境寻不死灵,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莫同忆如此这般想着,不经意打量了跟前人几眼,俄然心惊。
“师父!”
俄然。
楼心月负手而立,环顾着一派新绿的别苑,喃喃道,“开春了,秀秀的墓定青草疯长。”
“半年前?这……”莫同忆皱了皱眉,心说半年前不就是不夜和牧渔交兵之际?她脊背一阵发凉,脑海里倏尔闪现了此生当代都不敢忘的场面……
莫同忆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亦没有禁止。
很久…
那莫同忆顿时破涕为笑,指了指莫承才的前额,嗔道,“你呀,经历了那么多事,还是个榆木脑袋!”
那莫同忆摆了摆手,表示不要紧,眼神却甚是落寞。不过半年,昔日美丽容颜不再,凭添的,只是鬓边银丝和满面沟壑。斯人已逝……不知怎的,她莫名叹了口气。
“师叔指责心月,心月不敢起。”
十二夜宫。
话落,莫同忆与莫承才二人不由面面相觑,愈发迷惑。
那莫承才搔了搔后脑勺,很委曲似的,嘀咕道,”师父如何好端端地学起卢师叔骂起我来了……”殊不知“卢师叔”三字一出口,心内一阵酸涩,眼眶不觉泛红。半年了,他莫承才一样地朝九晚五,却总感受糊口里缺了点甚么。大抵没有人能再急头白脸似地骂他了……思及此,赶快抬头看天,故装笑嘻嘻的,说,“师父,本日气候真好啊……”然后满眼热泪打转。
楼心月摇了点头,说,“我只是想肯定,她是否还活着。”
那莫同忆一怔,没有说话。
那莫承才见惯了莫同忆雷厉流行的模样,从未曾想能单独一人支撑全部莫家的女子亦会有软弱的时候,一时候镇静失措,连连抚其背安抚道,“师父别哭,承才,承才不知如何是好了。”
“无极去不老山何为?”她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