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月楼摇了点头,径直答道:“死因既不是中毒,也不是兵器之伤,一时判定不出。”
郝仁一从山高低来,就到监军这里找寻温凉,但听到两人在帐内叙事,就没有冲撞出来。这时候俄然从一旁窜出来,安慰温凉:“你喊破嗓子也没用,又拦不住他。他做了决定,怕是八匹马都拉不返来。”
“温凉,记得了,把虎军留给他们陈家,把民气留给我们。本日晌中午分,我就骑马南下,先去京口见见你父亲,再转道都城,办好该办的事。你就稳坐帐中,看看书,再看看舆图,想想安定琅琊暴动的体例,最好能在陈操之的面前扬眉吐气。足矣。”
说罢,匡月楼连续喝了三盅烈酒,仰天长笑出门而去。
温凉一不谨慎就被满盈在氛围当中的灰尘迷了眼睛,俄然眼眶潮湿,将近落泪:“前日我在营中漫步,竟然听到有兵士在唱南北离人歌,好熟谙的歌声。浮云朝,秋月明,离人泪。十四年前你救我时,唱的就是这首歌,这歌你当时刚学的吧。”
温凉仓猝追出军帐,固然晓得匡月楼去意已决,本身已没法禁止,但仍舍不得他分开。
“这十四年来,你把你统统的实话都和我讲了,把不该讲的也和我讲了。这个天下上包含我父亲母亲在内,你最体味我,也很疼我,你应当晓得我最悔恨的,就是伤害我嫡亲之人的人。”温凉望着神采悲戚的匡月楼,道。
匡月楼沉默无言,闷头喝起了酒,过了好一会儿,右手捏着温凉的肩膀,道:“昔者夏鲧作三仞之城,诸侯背之,外洋有狡心。禹知天下之叛也,乃坏城平池,散财物,焚甲兵,施之以德,外洋宾服,四夷纳职,合诸侯于涂山,执财宝者万国。”
帐外的风有些大,竟带着点哀嚎,吹得帐门的布帘子半卷在空中。
温冷气恼不过,用力拍了拍脑门,道:“匡叔,我去,换我去……”
一只脚还没有踏出来,温凉就发明军帐中心摆着一桌酒菜,“匡叔,这……这甚么意义?”
“匡叔?”
“匡叔,匡叔!”
任凭温凉如何呼喊,匡月楼头也不回,仓促拜别。
话毕,两人皆沉默不语。
匡月楼点点头,微微一笑,奖饰道:“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影象超群,学问赅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