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二哥公然醒了!
梁叛道:“不能等了,眼下大雨,如果雨势再有几次的话,溧水知县明天都一定赶获得洪蓝埠,制止夜长梦多,还是早早脱手掌控住局面为妙。你梭巡御史光亮正大,也不必躲在前面。”
一进堂屋,便见内里黑压压满是人,除了围在最当中的俞太太三叔他们,内里都是些俞东来院里的仆妇下人。
钱申功摆出一副威仪来,沉声道:“洪掌柜,你漕帮替朝廷办事,向来不辞劳苦,不失漕军本质。明天官事上到了用人之际,本官要借你漕帮漕丁三十名,可有难处?”
梁叛晓得他的意义了,这两部册子,就是全部洪蓝埠俞氏的本账,要查账也是从这两部本账动手,以此为根据查点田亩窜改。
进了院子,是阿庆给开的门,院中竟然连一个大人也瞧不见。
梁叛心知俞东来所虑极是,可贵他昏睡整天,还能想到这一层。
谁知他们到了处所,那两具尸身已经完整不见了。
洪掌柜忙道:“任凭调派!”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俞东来道:“收好……”
他只好安抚道:“没事,埠郎就算一时回不来,应当也出不了甚么大事。”
梁叛将药交给马大夫,衣服递给冉清,走到那桌子跟前,站在俞太太中间,看着神智还不太清楚的俞东来,低声叫道:“俞二哥,你如何?”
说着便站起来赶人。
俞东来又摇点头:“册子……册子……”
钱申功立即让何得庆叫了洪掌柜上来,然后找个借口将老何支开,取出一封奥妙文书,递给洪掌柜道:“洪掌柜,这是我们南京都察院的文书,请你看一看。”
梁叛倒是肩上蓦地又加了一副重担,招招手调集世人走到一旁,说道:“县衙的二俞刚才死了。”
说完回身便下楼去了。
俞东来见到如此,这才放心,重新闭目歇息。
洪掌柜道:“是。”
梁叛带着两个伴计顺着原路往庄园找去,但是只在路边一堆草丛里找到一个行李包裹。
他在欣喜之余又生出几分警戒,赶紧挤进人群当中,拉住三叔,在他耳边低声道:“要守好大门,这些仆妇下人一个也不能放出去!”
梁叛在旁插嘴道:“就请那位裘帮长过来,临时充当官差,坐镇这里随时听候钱大人的调遣好了。”
俞东来微微点头:“埠郎,到……到不了……到不了了。”
梁叛一惊,俞二哥一向在昏倒当中,如何就晓得埠郎到不了了?
钱申功想想不错,点头道:“好,准定漕丁一到,我便收尸抓人。”
紧接着内里又响起一阵开门关门的响动。
那些人既然能够禁止铁算盘来到洪蓝埠,天然也会打这两部册子的主张,俞东来是让本身庇护好它们。
钱申功是梭巡御史,权限极大,此次的文书又格外踏实,洪掌柜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钱某,南直隶梭巡御史申功,受命之溧水县公干,凡县内官民人等,不问籍色,悉听调遣,违者按律论罪如此。
俞东来嘴唇动了动,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梁叛。
“那位俞二爷醒了。”
“在堂屋做甚么?”
梁叛又惊又喜,赶紧将伞搁在地上,顺着游廊便冲进堂屋当中。
对了,时候!
梁叛赶紧弯下腰去,将耳朵靠近了俞东来的嘴唇,只听俞东来用极其细弱的声音道:“埠郎……埠郎……”
阿庆道:“都在堂屋啊。”
俞埠郎是昨晚连夜回的南京,如果马不断蹄日夜兼程的话,到中午就该带着铁算盘返回洪蓝埠了。
梁叛皱眉道:“埠郎还没到,如何?”
梁叛超出仆妇们的头顶,公然看到桌上的俞东来半睁着眼睛,眼皮微微颤抖,嘴唇翕动,不知在说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