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梁叛已经没那么多客气了,抬了抬下巴对个眼色就算打过号召,然后伸手便请他坐下吃茶。
本来这个懋礼兄,就是今早被生员们扭送县衙的织造贩子胡汝嘉。
“哦?是哪个捕快?”俞东来问道。
“那就是姓梁了。”俞东来笑了起来,“这位梁捕快是我的好朋友,蒯淳安和徐学仁都在蒋大娘的船上见过他了,有机遇再先容你们熟谙。”
“甚么!”
贰内心又笑,这帮纨绔都有来头,让他们搅一搅这浑水,也够北京锦衣卫们头疼的。
蒯淳安就是那天在蒋大娘船上的锦衣卫百户蒯放,徐学仁是快园徐维。
这时有个小厮出去禀报,说内里有个姓梁的朋友,找俞东来,问认不认得。
他是好玩儿的闲人,斗鸡遛狗蛐蛐跑马都爱,家里也都有,不过也正因他的爱好太杂,手里一件也没有拿得脱手的。
俞东来一愕,刚才胡汝嘉要熟谙梁叛的话音还式微,老天爷便把人给送来了,莫非合该他两个交友一场?
“有如许巧的?”胡汝嘉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诧异地问,“那你必然先容与我认得。”
“你先养好伤再说。”俞东来喝了口茶,见他那副暗澹风景,还在想着交朋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谁知他屁股刚碰到那蒲团,神采就突然一变,嘴里“嘶”的一声,抽了口冷气。
梁叛立即明白了,几天前那位应天府推官李梧的公子被本身抢了马,固然最后马没丢,但是也没能抓到抢马的能人。
胡汝嘉这才颤颤巍巍地半边屁股挨着坐下。
那小厮见了他这副模样,也举起袖子遮住嘴,一边吭哧吭哧的笑,一边报命到内里去接人。
而后便不再本身养,有中意的出钱买,太贵或者不中意的就看看热烈。
刚巧这时候梁叛已经出去了,一见是他,奇道:“胡相公,本来你也是戏行里的,真正巧了——你的棍伤已经好了?”
……
那人喝一口茶,便抬开端来痛骂江宁县学的酸子混账,再喝一口,又骂那教谕短折鬼现世报。
“那是甚么东西?”俞东来也不矫情。
梁叛点点头,坐在俞东来的中间。
他向三庙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迈步往西走去。
俞东来在旁又是“噗嗤”一笑。
而这幅肖像的作者恰是他本身。
茶社里单开了个小戏台,有两个伶人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唱。
不过他也没走远,就在三庙门内戏行的茶社公所里喝茶。
胡汝嘉赶紧撑着站起来,拱了拱手说:“梁捕快,幸会幸会,明天承蒙你高抬贵手,保全我这副屁股。”
“约莫姓梁,当时我被打得脑袋稀昏,那里听得逼真。”
俞二爷还没说话,地上的胡汝嘉已抢着说:“认得认得,是好朋友,如何不认得?你请他出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