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黄毛丫头能顶甚么事儿?”福子质疑。
“知府大人是想让我去,但你三伯父抢了去,与我暗里说是你三伯母想吃长平县的蜜饯。刚好顺道带些返来。”
陈四出身仵作世家,兄弟二人全都做了仵作。
阿爹让老王过来,老王不好驳阿爹面子,便想了这么招金婵脱壳。
“阿爹,我去长平县,你跟着知府查案,既能解三伯父燃眉之急,又不迟误知府查案。”
婵夏煮了绿豆汤,放在井里镇凉,父女俩围坐树下,品着清心润肺的汤。
“我与他到底是血浓于水。”
如陈四这般屡破大案的,能获得十两,陈三这类只破小案的,能拿六两。
此番又是为了陈三中煞之事,更多了几分忌讳,越往义庄内里走越不安。
这天说来也怪,出门时还是清空万里,进了长平县便是乌云密布,虽才下午,天却阴沉沉的,很有几分诡谲之气。
仵作老王入行二十余载,见多了如许的场面,却还是胆战心惊。
婵夏这俩月看了些家传之书,昨日缝尸做的也很好,但眼下这事儿比缝尸毒手多了。
陈四满面笑容。
婵夏一看便知老王是装的。
长平县春满楼的花娘翠儿,跟三伯父有些友情,那边的案情,三伯父跑的比兔子都快。
陈四一番美意,陈三却不承情,只当弟弟是用心刁难,不让他拿多赏银。
三伯父醒来,功绩皆是三伯父的,与阿爹无关。
顿时端坐一人,头戴一顶玄色帷帽遮着,看不见脸,却能感到劈面气势。
正辩论着,府衙来了人。
义庄空旷的长廊步步覆信,身后冷风阵阵。
这案情竟轰动厂卫的人,稍有不慎便会招至没顶之灾,陈团头阿谁胆小的女儿,此次怕是不好过了。
婵夏便让他守着驴车,她跟着老王头出来。
“这陈团头到底是如何养的娃,竟没半点女人样,这类处所来了也是面不改色,怪不得嫁不出去...”
好一个“兄弟情深”...
中煞这般倒霉的事儿,没几个会脱手帮手。
宿世三伯父没去长平县,她昨晚的行动,窜改了宿世轨迹。
“阿夏,我过了暑气,腹痛难耐...”老王俄然停下,捂着肚子哼哼。
“让三伯父去?他能看出甚么?”婵夏骇怪。
“眼下承平的很,哪来那么多的案情...”
陈四不想让婵夏去。
赵义出世入死只为抢回义弟尸身。如许的兄弟情可贵宝贵。
即便是陈四亲身去,也没多少掌控。
福子怯懦,不敢进义庄。
城内李家香铺出了命案,要陈四畴昔检察。
“不成妄议长辈...我提点了他,要他细心检察,你三伯父入行眼看就要满三年了,过了这三年无忽略可拿赏银,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出差池。”
福子面如土色,陈四摆布难堪。
“还要上报知府?你这一担搁,我爹如果没命了如何是好?”福子痛斥。
三伯父醒不来,阿爹便要惹上一身费事。
老王被她看得心虚,借口肚子疼跑了出去。
婵夏想到三伯父没好印象,巴不得不来往。
婵夏笑不到唇畔,一双笑眼灿烂如炊火般明丽,看破统统。
陈三入行比弟弟晚,学艺不精没当上团头,这类大案,如何能让陈三去呢?
宿世阿爹被打死,她被送入教坊司做苦役,临行跪求三伯父安葬阿爹,三伯父竟不管。
惊鸿一瞥,却也足以让老王看清上面的弯月梅花图,顷刻惊出一身凉汗。
陈四知兄哥哥艺不精,只派简朴小案给哥哥,案情小出错少。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婵夏只盼三伯父别连累到阿爹。